未必能成,但首辅足够强势的话,改稻为桑的事,肯定是成了。」
这才是徐青的真实用意。
开天窗理论,最是适用于大虞朝的国情。
只要顺利将改稻为桑的事情推行下去,徐青就掌握了生丝的源头,再有林天王开辟的海路,那就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当然,鸡蛋不只在丝绸上,还有茶叶,这都是海贸最赚钱的行当。
他以江宁府为根基,掌握这两样生意,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只等时机成熟,便是魏国公也奈何不得他,届时就不用借势,而是本身就是一股势。
若是他只顾着解决百姓投献的问题,与江宁府的豪绅斗智斗勇,那才是因小失大。
江宁府的豪绅算的了什麽?
在这局棋上,他们不够资格跟徐青斗。
徐青若是纠缠于边角,反而是耗费了自己的潜力丶精力,得不偿失。
谢泉是明白人,徐青一点就透,他开口:「公明,你这些方法,莫非天授?
北他想起张子房评价汉太祖高皇帝的话。
意思是汉高的能力是上天赐予的,并非人所能教出来的。
徐青:「算是吧,而且这不算什麽稀奇的本事。先生不懂,并非是徐某比你聪明,而是先生看待事物的方法和我不一样。」
谢泉:「怎麽说?」
「易经的道理,便是万事万物,阴阳对立。没有纯粹的好,也没纯粹的不好。透过外物,看到事情的本质,自然就不能被外物所迷。先生是易学大家,我这样说,你肯定就明白了。」
谢泉若有所思,「看来我的易学不如你。」
徐青洒然:「不是不如,而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
谢泉:「道理是容易想到的,但敢作敢为才是最宝贵的品质,这一点,我远远及不上你。」
徐青心想:「你要是知晓你可能活不了几年,还有什麽不敢做的?」
他撇过话题,说道:「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就看事情如何发酵,上面怎麽博弈。还请先生辛苦一下,陪我走一趟应天府。」
「去应天府做什麽?」谢泉下意识问道。
徐青哈哈大笑:「向冯先生提亲呢。有劳先生帮我做个见证。至于聘礼,这就是最好的聘礼,冯先生把这东西交上去,回京之后,必然高升。」
他指着那一箱子本府豪绅关于清丈田亩请愿书。
谢泉不禁莞尔,心想:「冯秋远,你收了这个女婿,看你晚上能睡好觉不。」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但有这一箱子请愿书,对于巡按御史而言,确实是实打实的功劳。
首辅够强势的话,这场功劳冯西风肯定是捞着了。
而当今首辅,最不缺的便是强势。
谢泉不禁后悔,他蹉跎半生,还不如人家生了个好女儿。
命啊!
府衙外,雷举人仰天长叹,一脸哀伤。
旁边胡举人等问道:「雷老爷,怎麽了?」
现在大家同病相怜,一下子都亲近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明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恨不得捅死对方,然后吃尸体。
雷举人一脸不好意思道:「胡老爷,我这—————-哎—————-这回清丈田亩,我这亏吃太大了。」
胡举人等一脸无语,你个老小子,长得凶神恶煞,中看不中用,刚才要是敢当面反抗,大伙儿并肩子上,他徐公明还能一个人把他们这一群有头有脸的本府豪绅挑了不成?
现在又后悔起来。
见小利而忘义,干大事而惜身!
活该啊。
不过看到雷举人一脸懊恼,显然要大伤元气。大伙儿本来心烦气躁,此时却不知不觉间痛快起来。
连带对雷举人第一个投降的恨意,都一下子减轻许多。
胡举人道:「他徐公明无法无天,竟然敢鱼肉我们这些乡绅,我回去就禀告老太爷,请他给昔日的同僚们写信。」
「对,曝光他,一定要徐公明知道,江宁府不是他只手遮天的地方———」
这时候,雷举人一地,脚下立时尘土飞扬,出现一个凹陷的土坑。
众人骇然,询问道:「雷老爷,怎麽了?」
雷举人道:「我忍一时越想越气,不如我们再进去向他徐公明讨要说法。」
「额·—.—」
胡举人先是拱手一礼,说道:「我急着回去给老太爷煎药,先回府了,诸位,就此别过·—.」」
「我想起家中还有事———·咳咳———..」丁员外连忙上了自家的马车,催促车夫搞快点。
「我家小妾快生了—」
一个个乡绅很快上了马车。
雷举人看着众人远去,摇了摇头,「雷某一向以德服人,你们一个个的,真以为我要去打架不成?」
他一脸无辜,走上自己的马车,掀开车帘,进入车厢。
「老雷,这回干得不错。」一个粗大的手掌,拍了拍雷举人的肩膀。
雷举人吓了一跳,定晴一看是林天王,拍了拍自己胸口,说道:「老林,你这神不知鬼不觉地上我马车,差点吓死俺。」
林天王哈哈大笑道:「你雷老三的胆子可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