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着纪弥年纪还小 , 纪文誉的遗产该如何处理 。
这些心思和手腕太低级了 , 贺景延冷漠地替纪弥挡下 , 没让闲言碎语传进去 。
其实他们哪怕在纪弥面前说 , 纪弥应该也听不清楚 。
他哭得太厉害了 , 贺景延拍着他的背 , 试图让人缓一缓 , 纪弥根本无法收住眼泪 。
见状 , 贺景延由着他发治 , 嗡子哑了递热水 , 掉眼泪了递干净手帕 , 守灵期间一直在身边 。
纪弥原本抗拒和其他人交流 , 难以清醒地陷在悲伤里 , 之后终于接受现实 , 抓住贺景延的衣袖倾诉 。
他抽喳着 , 言语非常含糊 , 贺景延听得认真 , 能够分辨他讲的内容 。
纪弥说起童年时经常被爸爸带去湿地公园 , 又回忆大冬天爸爸给自己堆雪人 。
血缘无法被病痛斩断 , 纪弥受到的打击非常大 , 再怎么坚强有韧性 , 终究是渴望亲情的高一新生 。
贺景延看着他泛红的眼角 : “ 纪弥 , 你需要睡一会 , 明天带你爸爸下草 , 这样子让他怎么安心 ?“
他不擅长安慰 , 一边轻声说着 , 一边捏了捏纪弥的肩头 。
这半年以来 , 纪弥不再为生计发愁 , 吃喝都有了保障 , 飞快地拔高个子 , 已经与同龄人没什么区别 。
“ 我不想走 , 要多看他一会儿 。 “ 纪弥没动 。
贺景延尊重他的意见 , 又宽慰了几句 , 与他一同在灵堂坐着 。
直到所有流程走完 , 纪弥支撑不住 , 倒在回程车的后座上 , 几乎是晕了过去 。
瞧见他蜚缩起来 , 贺景延示意司机调高温度 , 再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 , 轻手轻脚地盖在了少年身上 。
纪弥在梦境里痉挛了几下 , 小声喊着 “ 爸爸 “, 司机听了都心疼 , 说着小孩子罪 。
送到家楼下 , 纪弥依旧处于昏睡中 。
贺景延没有把人摇醒 , 沉默片刻 , 让司机去自己订下的酒店 , 再弯腰抱着纪弥去休息 。
纪弥本来下意识地要挣扎 , 继而察觉到对方是贺景延 , 又迷迷糊糊松懈下来 。
贺景延将人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 用毛巾擦干净脸颊泪痕 , 这才勉强舒出一口气 。
以纪弥浑噩的状态 , 他甚至不敢去隔壁睡觉 , 随后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 凑合着眯了一会儿 。
霍晗树过来的时候 ,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醒 , 纪弥发现贺景延睡在沙发上 , 茫然
地呆滞半晋 。
而霍晗树无意打扰他们 , 只是纪弥的亲生母亲来联系 , 自己作为外人不太方便聂搁 。
“ 我妈妈打你电话 ?“ 纪弥惊讶 。
霍晗树道 :“ 对 , 她听说了你爸爸的事 …... 想和你谈谈 。“
纪弥揉揉酸胀的眼睛 , 道 :“ 谢谢您 , 我等下打给她 。“
霍晗树纠结了下 :“ 她来沪市了 , 说想接你走 , 现在在酒店大堂等着 。“
贺景延壁起眉 , 插话 : “ 为什么这么急 ?“
霍晗树含薄道 :“ 我说到底是个外人 , 不好多过问 。“
贺景延垂着眼睫 , 看纪弥路路跆跆收拾自己 , 对着镜子确认完形象没有乱七八糟 , 这才慢吞吞地去楼下 。
待到纪弥走掉 , 霍晗树道 : “ 为了房子来的吧 , 时间拾得那么准 , 生怕捞不到自己手里 。“
站在他的角度 , 稍微想想也能明白 。
穆颊不是合格的妈妈 , 几年不闻不问 , 这会儿却非常积极 , 难道突然间良心发现 ?
这个节点火急火燎地出现 , 肯定是因为纪弥继承的房子 。
亲戚们没能争抢成功 , 她作为纪弥的母亲 , 却有天然的优势 , 可以间接掌握财产 。
贺景延许久没吭声 , 忽地说 :“ 可纪弥还想着他妈妈 。“
霍晗树道 :“ 废话 , 他才十四岁 , 当然会想 。“
之前贺景延表现得游刃有佘 , 处处帮纪弥打点 , 现在莫名其妙地闭嘴了 , 侧过脸也不理舅舅 。
两个小时以后 , 纪弥回到楼上 。
少年果不其然地与他们讲起 , 过几天就是国庆 , 穆颖打算接他到扬州过长假 。
“ 好 , 你先和妈妈走 , 把地址发我一份 。 “ 霍晗树应声 ,“ 有问题直接和我说 。
纪弥朝他保证 :“ 您放心 , 我已经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