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
前军顺利通过,中军随后出现。
从他们的穿着,就能看出这支齐兵乃是不同地区的联军,彼此之间的默契也并不高,阵型杂乱。
卢潜坐镇中军。
此刻他骑着高头大马,满脸凝重的看着远处。
他不喜欢刘桃子,不只是他,河水以南的官员们大多都不喜欢刘桃子。
此番虽然刘桃子前来支援,救了他们的性命,但是卢潜认为,刘桃子此举是有别的念头,他下令麾下众人禁止将刘桃子称为大将军,并且常常往晋阳上书,弹劾刘桃子的行为,也不管晋阳是否能收得到这些。
如今黄法氍要撤退,卢潜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很需要一场胜利来将强行聚集起来的军队保留住,只要能留住这些人,往后或许就能在河水以南为大齐留下希望,有一天能将皇帝从晋阳接过来,再将刘桃子驱赶到塞外,中兴大齐。
卢潜仰起头来,脑海里所思考的都是家国大事。
就在他路过密林的时候,密林之中猛地响起了陈人的战鼓声。
陈人的战鼓比齐人的战鼓要小,但是节奏更快。
那急促的鼓声犹如雨点。
战鼓声忽然响起,大军哗然,将士们大惊失色,纷纷拿起武器,将领们开始披甲。
「杀!!!」
黄法氍怒吼了一声,带头从密林之中杀出。
各处的伏兵一同杀出,左右前后都出现了不同规模的陈兵。
齐军大乱,卢潜素有人望,可打仗的经验却远远不够,他看着从各处涌上来的敌人,也乱了心神,完全不知该如何指挥,只是命令自己的亲兵们去列阵,打出旗令,让各部反击。
而没有具体的命令,将领只能是各自为战,反击也没有章法。
双方厮杀,齐军在行军过程之中被袭击,大军混乱,找不到敌人,找不到主将,也找不到自己。
而陈兵这边,战术明确,他们最精锐的军士们一路朝着卢潜大旗所在的中军猛攻而来。
卢潜周围除了亲兵竟也没有人来保护。
当这些南兵出现在左右的时候,卢潜再也无心指挥,拔出利刃来,准备突围。
只是,卢潜并非是猛将。
尽管亲兵们反抗的很是猛烈,但是并不能阻止敌人的进军。
当几个军士从两旁扑过来,将卢潜从马背上拽下来,又将大旗推倒之后,胜负便已经有了定论。
齐军四处逃窜,丢兵弃甲,黄法氍号令军士们继续追杀,道路之上,一片狼藉。
卢潜被五花大绑,跪在一旁,披头散发,甲胄都被扒掉了。
在远处,还有更多的俘虏,不过,这些俘虏们的下场可比卢潜要悲惨多了,陈兵将心里的怒火都宣泄在了他们的身上,时不时就要进行殴打,这些人被相互捆绑起来,又不敢动弹,只是哀嚎着。
卢潜脸色呆滞,身后站着两个甲士,死死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向陈人跪拜。
一行骑士狂奔而来,黄法氍敏捷的从战马上跳下来,他浑身上下皆是血迹,下马之后,略微的擦了擦脸,快步朝着此处走来。
来到卢潜的面前,他当即皱起眉头,训斥道:「卢公名士也,谁允许你们如此羞辱他?!放开!」
那两个甲士急忙松手。
黄法氍又看向了远处,怒气冲冲的骂道:「敌人既然投降,何以再殴打折辱?!下令三军,不许欺辱俘虏!」
远处的士卒们迅速收了手,那些俘虏们看向黄法氍的方向,满怀感激。
黄法氍笑呵呵的将卢潜扶起来,又直接上手为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卢公,您在扬州行台,使我们极为忧愁,一直都不敢轻易北上,那时我就很想与您见面,今日终于等来了机会。」
卢潜看向面前之人,黄法氍相貌随和儒雅,更偏向儒生的长相,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莽夫。
「既已战败,就随将军处置,不必多说。」
黄法氍打量着卢潜,长叹了一声,而后摇头「将军名士,出身大族,怎麽也想为北胡而死呢?」
卢潜仰起头来,「将军说我主北胡,吾等却说将军之主是南蛮,将军同样名士,出身大族,何以为南蛮效力呢?」
「我怀忠君之心,多说无益!」
黄法氍平静的说道:「我主如今正在建康,等待我战胜的消息,而您的主又在何方呢?」
「刘桃子在国内作乱,架空皇帝,篡位之心,天下皆知,卢公怎麽不去讨伐刘桃子来彰显自己的忠君之心呢?」
卢潜脸色大变,黄法氍却又急忙解释道:「我并非是要羞辱卢公,好让卢公知晓,当初齐主派遣使者前来,与我们约定好彼此不再交战,联手来对付周人。」
「我们本来已经接受,但是北方的刘桃子,实在是贵国之中的奸佞,他已经夺得河水以北,齐国名存实亡,我们也只好出兵来防止刘桃子将手伸向河南。」
「刘桃子残暴凶狠,若是让他得到河南之地,定是祸害一方,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我主仁慈,不愿意看到对岸惨状,这才发兵出征。」
卢潜笑了起来「诸位倒是找的好藉口。」
「是想要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