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让我见了见世面,我替师兄赶走这样的玉阙修士,也是应该的。」
陈执安不曾多想,认真与他说:「其实银子算不得什麽,若你愿意,自然会有人送来使不尽的银子。」
「那不一样。」黎序时摇头:「我家师兄教过我,那些银子送来,都是有所求的,往后还需要还给人家。
可师兄请我吃饭,便只是单纯的请我吃饭,并无所求。」
「可你终究还是为我出手了。」陈执安有些不好意思。
黎序时却说道:「那也不一样,我自己想出手才出手,和别人用银子买我出手可是两码事。」
他写好了药方所需要的,足足有三页之多。
陈执安也不再多说感激的话。
往后若有机会,再行回报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来这些药材,保住郁离轲的命。
否则陈执安冒着得罪褚岫白的风险,又救了一具尸体,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他就此跳过墙头,又出了自家院子,一路离开皇城,来了八两街。
哪怕时过三更,八两街上仍然有一间铺子亮着烛火。
铺子的老板,依然坐在那躺椅上闭目休憩。
这铺子自然是息人居。
陈执安进了铺子,又在屈君回耳畔打了一个响指。
屈老板醒过来,看到陈执安脸上就带起笑容来:「人救下了?」
陈执安摇头:「还差一些救命的药材。」
他将那三页纸递给屈老板,屈君回只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肉疼之色。
「这些药材可不寻常。」
「要救命的,若是寻常的药材哪里能够救命?」
「你来要,我就给?」
陈执安不多废话,转身就走。
「等一等,等一等。」屈君回匆忙站起身来,陪笑说道:「我不过玩笑,可莫要着恼。」
他说话间,将手中三页纸随意迭成三个纸鹤,轻轻一弹。
那纸鹤便直飞而去,飞入深邃的黑夜消失不见了。
「你以这纸鹤求我救人,现在缺药材了,反倒需要我求你。」
陈执安有些无奈:「屈老板,我知道你的不凡,你为何不亲自去救?」
屈君回摇头道:「许多时候,做事的人反而不能亲自去做,否则很多事情便无可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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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这郁离轲,想让他死的可不止褚岫白,许多俯视京城的大人们都盯着他。」
「可不想让他死的大人们,也有许多,于是只是兜兜转转,就到了我的手中。」
陈执安有些听不懂,他思忖几息时间,终于抬头,凝视着屈君回:「屈老板,在这悬天京里,你究竟扮演着什麽角色?」
屈君回毫不避讳,坦然说道:「我不过是悬天京中一掮客,替许多人做一些他们不便做之事。
有人想要郁离轲死,有人想要他活。
想要他活的人物找到了我,所以哪怕有玉阙修士出手,他也死不了,也能够安然跑到皇城。
你会恰到好处的出现,救下他的性命。」
「而在这之后,你拿着药材前去救命,到了白日里,自然会有人带走他,不必你伤神。」
屈君回威武的脸上偏偏带着有些奸诈丶小气的笑容,陈执安却觉得这八两街上的息人居,以及这铺子中的屈君回都神秘莫测,不知藏着怎样的秘密。
「在这一桩买卖中,我又欠了你的人情。」
趁着药材尚且还没送来,屈君回为陈执安倒茶:「我料想到以你的气性,必然会出手相助。」
「屈老板为何觉得我一定会救他?」
「你曾为他送刀,知晓他为何前来悬天京。
他身上扛着六百四十二条无辜亡魂,他想要用手中羹饭长刀杀了罪魁祸首,想要报恩,想要以此超度这些亡魂。
陈执安,从你送刀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身上有些任侠气,又有二两良心藏在胸中。
悬天京中有良心的人可不多,既有良心又有气性的人物更加不多,你陈执安就算一个。」
「道义二字,写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你今日却做了一桩全道义二字的事,我自然会好生记得。」
他话语至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而且在这件事中,我赚到一些极珍贵的东西。
你在此事里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既然是掮客,总要给办事的人一些好处。
陈执安……你要什麽?」
陈执安不曾多想,立刻便寻来纸笔,又写下许多药材来。
屈君回看着陈执安写字,原本脸上带笑,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这般多的药材,你想要做什麽?足以练出三个璞玉圆满了。」
陈执安道:「我不过一介寻常的宫廷画师,为了此事招惹了南海褚家的平野将军褚岫白。
往后只怕还有许多祸事在等着我。
难道这般冒险,还值不了这些药材?」
「你是寻常画师?」屈君回冷笑一声道:「有人与我说,你吃下了我炼制的丹药,几日时间就构筑了泥丸宫,一连凝聚了六道神蕴。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