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芝炼成丹药,续爷爷的命,我李家便成全了陈水君与姑姑。」
「可后来,太爷爷去世……这件事却……」
「清然。」李老太君目光顿时变得森寒许多:「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事,莫要拿出来说了。
陈水君并无什麽机缘,也并无什麽天赋,更无什麽出身,不配我李家的小姐。」
「你姑姑也因为陈水君而蹉跎了十几年岁月,原本她可以嫁给谢家长子,如今却只能给司家做妾,这是她自己造孽,是陈水君造孽,怨不得他人。」
李清然低下头来,足足过了几息时间,她才抬头道:「可是姑姑不愿嫁到谢家,更不愿嫁到司家。」
「由不得她。」李家老太君缓缓躺倒,闭起眼睛:「她是李家的血脉,自然要为了李家着想。」
她话语至此,语气又严厉了几分:「你往后,不要给她传那些莫名其妙的信来。
就比如自苏南府而来的信!那陈家子在信中说什麽总有相见之日?真是不自量力,凡俗百姓与世家之间便如鸿沟,那陈家子已经沦为市井百姓,莫要与我李家攀上关系。」
李清然不知是不是由李音希想到了自己往后的命运,心中越发有些不忿,她皱眉说道:「可陈水君拔走了假山上那柄剑,证明他这十八年并非只是消沉蹉跎,也许他下一次前来,就能胜过那位司家熔天将军。」
「还有那陈家子,他是姑姑的血脉,哪怕便是平凡一生,又如何能够阻挡骨肉之亲?」
李老太君失笑,甚至不做回答。
李清然心中滋味流转,他忽然想起李洲白与她说过的话。
——「悬天京看似朱紫遍地,贵人无数,可这里和其馀六国的京城一样,都是魑魅魍魉之地,心智不坚者坐到了高处,披上华衣,难免变成朱紫着身的妖魔,断去心中的骨肉亲情,只想坐到更高处。」
正在这时,一位丫鬟来报。
李老太君顿时坐起身来,脸上露出些笑容。
「商秋公主还念着老身?」
那丫鬟恭敬禀报:「商秋公主还带来了一位画师,说是为玲珑公主画像的那位宫廷画师。」
李老太君顿时受宠若惊,喜笑颜开。
李老太君之前去悬天京尹府上做客,听京尹府上的赵夫人说起这位画师,说起那幅七彩画的奇妙之处,也说起玲珑公主已经决定她在坐朝节中的画像,便由这位画师来画。
这让李老太君生了心思。
只是赵夫人又说这位画师颇为难请,前去上门请人的都被劝回,就连司家老太君也未曾请来。
赵夫人说起此事,还长长叹气。
「坐朝节将至,这年轻画师也因为玲珑公主的名头而扬名悬天京,许多人去请这位画师,其实请的是玲珑公主的名气,请的是与玲珑公主同等的『特殊』,只是如今看来,我在坐朝节中是请不到这位画师了,只能等到坐朝节后,他的名头冷下来,再让他来为我画像了。」
李老太君回了府,也如同赵夫人一般给商秋公主写了一封信,其实也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想着试上一试。
却不曾想,商秋公主竟然真将这位画师带来了?
其他大府丶世家都请不到,偏偏她李家请来了,可真是一件极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