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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就举办的驱傩送秽仪式刚结束,各宫忙着张灯结彩,画门神,换桃符,焚熏苍术,预备应节物事。脚步纷沓,衣料窸窣,时时能听闻压抑着的的欢声笑语、爆竹声,或嗅见硝药的气息,而门外愈是热闹,就愈衬出殿中兄妹二人之间的冷清。

一言不发地用完膳,漱口净手,宫婢再安静有序地撤下席面,换上茶点。

谢衡慢慢啜饮热茶,好半天后,嗒地一声放下茶盏,声音不轻不重。

太后的心却跟着狠狠一跳,捻佛珠的手顿住。

“又是一年过去了。”谢衡眺望门外,忽然间有感而发,“小皇帝长大了。”

太后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只不过是年岁痴长,未见得心志也跟着长了。”

“是。”谢衡笑了一声,声音中却无半点笑意,“所以才轻信宵小进谗,着了外道,与咱们生了二心。”

太后不言声。

阁内炭火燥旺,陶然暖意混合着佛前的云雾禅香,冥冥中透出一股子黄昏薄暮的衰腐气息。

“他是在你膝下养大的,脾气秉性,大事小节,知晓得最清楚的理应是你,如今生出这些事端来,你却还被蒙在鼓里。”谢衡换上责备的口吻,“纵是天子,行有差池,该管教时也得管教,小树不修,等长歪了再砍枝斫干,可是要伤筋动骨的。我看你也不想这么多年来的经营和心血,一朝尽毁,付诸东流吧?”

太后细长的眉毛微蹙:“兄长想要如何?”

“你心慈。”谢衡理了理袖口,道,“慈母多败儿。这次总该狠下心,叫他长长记性。”

“朝堂上的事,本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太后双目微阖,“兄长费心裁夺就是。”

“我既是他的舅父,也是岳丈,自然责无旁贷。只是提前知会你一声,届时你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做,静候即可。”

“本宫知晓了。”

太后眸色黯下去,重新攒动佛珠。

午后,接连又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梅氏为求谢衡宽恕谢戎阳,准许谢戎阳回府过年,冰天雪地里在书斋门口跪了一个时辰,因连日来担惊受怕,本就身子虚弱的她昏了过去。

这一昏不要紧,身下却见了红,请大夫一探才知竟已有一月身孕,这下阴差阳错导致小产,实是始料未及。谢府上下乱作一团,梅氏哭得肝肠寸断。谢戎阳得知消息,亦是气得红了眼,一番口舌争执后直接将人接出了府。消息传入宫中,皇后垂怜,虑梅氏娘家前不久回了老家过年,担心她此刻出了府一时无人照料,立即派了暖轿将其接进宫来好生疗养。

二是朝中不知从何处传出谣言,言大将军谢策月欲举兵谋反,目下大军已开到城外驻扎,不日将破城而入,直捣京都。

谣言愈演愈烈,闹得人心惶惶,很快就有大臣御史挥墨上书,询问谢将军为何迟迟不面圣述职,如此淹留拖延,是否包藏祸心。

雍盛将这些奏折原封不动全部打包,连同过节赐下的钟馗像一起,送去谢府,而后不疾不徐地与进宫送贺岁礼的各皇亲国戚打马球,斗茶,开宴赐福,直忙到三更天。

除夕之夜,禁中依制燃长明灯,彻夜守岁,思及这是与谢折衣大婚后的第一个除夕,他决定暂时放下积怨,罢兵言和。

很有默契地,谢折衣似乎也这样想,一早就备好屠苏酒和消夜果等他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雍盛坐下道:“快来看看朕的脸是不是抽筋了,笑了一晚上,腮帮子酸得很。”

谢折衣果真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瞧了一阵,伸手用掌心大鱼际替他揉按,笑道:“确实有些僵硬。”

皇帝舒服地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桌上酒壶,热的,挑眉问道:“一直在等朕?”

谢折衣道:“要守岁,左右也睡不了,顺便等着。”

“若是困了,就去打个盹儿,母后那儿朕给你兜着。”

“不困。”谢折衣将雍盛的脸捏来捏去,揉面团似的,直揉得雍盛五官乱飞皱眉强忍,倏然笑开,“不酸了罢?再揉,脸都要搓红了。”

说着就要抽回手。

雍盛脸皮发热,嘟囔道:“不相干,吃了酒,烧得慌,脸本来就红。”

他贪念那丝沁凉,按着不让,道:“正好降降温。”

边说,边自下而上,直勾勾地注视着谢折衣。

掌心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热力,如此肌肤相贴,谢折衣隐约有些招架不住,只能顺着他的毛哄:“那我备下的新年贺礼要怎么办?你不放开我的手,我要怎么拿出来呢?”

雍盛闻言,一扫疲惫,两只眼睛刷地亮起:“贺礼?送朕的?”

谢折衣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松手。

雍盛于是顺从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握进手里改为牵着,并十指相扣。

谢折衣:“……”

行吧。

好歹救回一只手。

他只能这么牵着雍盛往院中去。

今夜无月,但阖宫灯火通明。

雍盛一眼就看到藤架上挂着的两只风筝。

它们跟当初被买进宫来时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各自的线上串了许多纸糊的防风小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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