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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给出去的。

“你平时就这么哄人的?”雍盛嘿一声,掂了掂油纸小包,立马儿高兴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朕就好这口……”

“扑通!”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巨大的水声打断。

雍盛一惊,差点嚼了自己舌头,回头就听岸上河里,一阵乱嚷。

“有人跳河啦!”

“落水了落水了,快救人!”

“好像是个女人!”

雍盛与幕七相视一眼,同时拔脚往河对岸跑,怀禄担心他淋雨,也滑稽地举着伞追,刚追至桥上,就遇到狼朔前来回禀,说轻生民妇已被救起。

“轻……轻生?”跑那两步跑得有些气喘,雍盛扶着腰问,“是何情由?”

狼朔面带戚哀,怜悯道:“她是抱着自己刚病死的孩子跳河的。”

“哦。”雍盛默了默,语气沉重下来,“丧子之痛,确乎痛不欲生。怀禄,你去支些银钱给她,帮着她安葬了夭殇的孩子,再好生抚慰。”

问答间,幕七不知何时从后面贴上来,站得极近。

雍盛也不客气,顺势将后背靠上去,卸了一半的身体重量给他。

怀禄领命去了,狼朔却还在原地支支吾吾。

“怎么了?”雍盛起疑,“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么?”

“那妇人口中一直在胡喊乱叫。”狼朔挠着头道,“一会儿哭孩子,一会儿哭丈夫,还一个劲儿地喊冤。”

“喊冤?”雍盛歪斜的身子回正了,肃容道,“何冤之有?你去详问,算了,直接带她来见朕。”

第74章

已是后半夜, 雨雾散了。

不起眼的马车上,灰蓝衣裳面白无须的男子搀下一位失魂落魄的民妇,那民妇的粗布裙摆还在往下滴水, 身上裹着一件与她格格不入的大氅。大氅一看就很昂贵,她瑟缩着,小心翼翼捧着大氅底部, 尽量不让它拖在地面沾上尘土。

她颤颤巍巍往前走出两步,干瘦枯瘪的手倏地抓住身边男子的衣袖, 扑通一声跪下。

男子阻拦不及, 拉扯中只能跟着单膝点地蹲下,与她平视:“吴娘子, 我也只是个奴才, 身份卑贱, 你跪我,我生受不起。”

被称作吴娘子的民妇已哭了太久, 嗓音粗哑得像是灌了满喉咙砂砾, 砂砾互相摩擦, 碰撞出泣血般令人心惊的动静:“大好人,活菩萨, 那位大人果真能救我相公吗?”

她竭力瞪大红肿的双眼, 死死盯着男人,生怕对方的表情里透露出一丝敷衍与欺哄来,这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 现在她将所有生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将她从鬼门关外拉回来的人身上。就在刚才,她攥着身上的大氅,暗暗下定决心, 马车里的大人说得对,她若死了,就是称了仇人心意,世道坏成这样,就是死,她也得拉着那群丧尽天良的东西一起死。

“你放心,我家大人从来说到做到,只需照他说的去做,必保你相公平安归家的。孩子命苦,快些整理收殓了,让孩子早日入土为安吧。”

“好,好,好好好,入土为安。”吴娘子一迭声应着,每说一个好字,她那晦暗消沉的眼中,自死亡与绝望的阴霾里,就爆出越来越慑人的寒芒来,“我儿没了,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入什么土?哪里来的安?他们都得偿命!只有他们都偿了命,我儿在阴曹地府里才能安心!”

怀禄叹口气,明白此时为人母的心情,越发耐心细致地将人安抚好,再交给狼朔妥善安置。

再转回马车时,远远瞧见缃荷行首正将一个从河底打捞出的精铁匣子交给幕先生,幕先生接过后第一时间打开匣子察看了里面的东西,怀禄尽可能地伸长脖子,也未能窥见分毫,只留意到那匣子的开启方式好生奇异,竟是个复杂的机关匣。

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要如此郑重其事地锁在机关匣中?

登上马车后怀禄将此事告知皇帝。

皇帝还沉浸在方才吴娘子的冤案中,并未留神细听,过了好半晌,方惊醒般回问:“你方才说幕七捞回一个什么?”

“机关匣,铁做的。”

怀禄又说了一遍,突然发觉皇帝的脸色难看得很,苍白骇人,嘴唇也因抿得太紧,逼出不正常的乌紫色来,心中暗呼一句苍天老爷,忙斟了杯热茶塞进他手心。

一碰到他指尖,又觉察到皇帝在细密地颤抖,心疼极了,忙又将他双手拢过来捧着揉搓,劝说道:“爷又发了邪性儿了,吴娘子丈夫蒙冤,孩子夭亡,是苦命人不假,但天无绝人之路,这事儿既被爷撞上,说明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就是天大的冤屈,也尽能洗刷净的,您收收火气,且顾惜些自个儿身子。”

“老天眷顾?”雍盛齿间迸出一声冷笑,“倘若今日她遇不上我呢?倘若她就此跳河溺亡了呢?这一家人,三条命,是不是就从世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蒸发了?谁能知晓他们的冤情?谁又能替他们洗冤?”

“主子爷……”

雍盛紧咬着的后槽牙发出咯吱声响,他极力抑制着狂躁的心跳,喉间又腥又热,“今夜有个吴娘子被逼得跳河,昨夜就有个王娘子抹脖子,明夜就会有个陈娘子上吊!我今时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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