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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六年(1927年)

益州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今日终于停了。

咖啡店外面不断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像是一个催促的信号,声音频率的加快暗示着车里人的不耐烦。周围经过的人不禁也皱起了眉头,朝着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看了几眼,不悦地摇头经过。

年轻男人对周围的异样眼光倒是毫不在意,神情依旧悠闲,手里转动着一枚色泽温润的白玉扳指。

门口的侍者也因这刺耳声音皱起了眉头,可苦于对方的身份地位,始终无人敢上前劝阻。

咖啡馆里的客人络绎不绝,在这种有情调的地方,人们自然是不会高声喧哗,以免破坏谈笑风生的慵懒氛围。

钢琴曲接近尾声,从洗手间出来的少女无意间瞥到了邻桌手里的报纸,上面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礼貌地问男人借了报纸,加快脚步拿回隔间细看。不知道报纸上哪句话惹怒了她,她突然狠狠地拍一声桌子,站在门外等候使唤的服务生不知所措。正当他准备进去询问的时候,经理已从前台小跑过来,恭敬地站在少女桌前,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霍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做工精细的镶钻旗袍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微弱的灯光下那些亮钻闪闪发光,少女卷曲的长发高高挽起,垂落下来的发丝慵懒的散落在胸前,宛如油画中的美人。

她直起腰,从随身携带的红色丝绸印花钱包里抽出一叠纸币,也不数一遍,对这位姓陈的经理说道:“端午那天我要包场,陈经理,你可得帮我安排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男人看着厚厚的纸币,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麻烦你把我弟弟叫进来。”霍曼莹的视线又落在了报纸上。

对方毕恭毕敬地收下钱,迅速塞进西装的衣兜里,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涂着湛蓝色指甲的纤细手指顺着视线从报纸上的标题滑下来,脸上分明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冷笑着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

“神秘女子入住徐府,徐氏商行喜事将近?”她默念报纸上的文字。

手指最终滑落到配有疑似徐慕深背影的照片上。

别人看这张照片尚且还需要花些功夫识人,可霍曼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的的确确就是徐慕深的背影。

这个标题几乎占据了今天益州所有报纸的头条,满城都在猜测那位神秘女子是何方人氏,是否同徐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更有甚者大胆猜想,认为传闻中的这位女子就是未来的少夫人。

少年安能长少年?

徐慕深这三个字,就是霍曼莹心中的朱砂痣。

那位年轻貌美的姑娘,霍曼莹早先在欢迎晚宴上见过了。

半个月前,徐老先生从翡冷翠回来,带来了一位不知名的小姐,众人还以为老先生想要续弦,慕深为此在商会里大发雷霆。

她前去徐府探望,与那位小姐竟然直直碰了面,忍不住心中好奇,便多问了几句。没想到那位小姐倒也豪爽,一一作答,毫无保留。她方才得知,那位小姐在码头上被人抢了行李,徐老先生可怜她身处异乡,答应替她找回行李,于是让她暂时住在府上。

益州鼎鼎有名的徐府忽然住进了一个陌生女人,禁不住众人猜测,什么难听的话都传出来了。有些人眼浅嫉妒,未明事因便肆意造谣,一味贬低,言语可憎。

霍曼莹自小就熟识徐府众人,知道徐老先生为人正派,定然不会在晚年做出如此令人瞠目结舌之事。

她担心的是任何接近徐慕深的女人。

经过了那么多年,他们一起赴英国留学,而后又回国。期间她表达了无数次心意,每次都被慕深回以玩味姿态,一笑而过。

“不是说去完洗手间就回去吗,怎么又坐在这里了?”那位在门口打了无数遍喇叭的男子坐在霍曼莹对面的位置上,笑意盈盈。

“你看看这个。”霍曼莹把报纸朝着霍凌川的方向铺过去,洁白的手指指着显目的大标题。

霍凌川闷哼一声:“嘿,这不是你的徐慕深吗?这标题拟得隐晦啊,难道是他要结婚了?没见他到咱家下聘礼啊。”他嬉皮笑脸地握住霍曼莹的手,戏谑道:“姐,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不然咱们老爹非被你气死。”

“霍凌川,你能不能正经点?”霍曼莹疾言怒色的模样一向对镇住霍凌川十分有效。

他不敢造次,立刻将自己的轻佻相收敛起来,正襟危坐道:“能,我这如花似玉的姐姐都生气了,我仔细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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