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女子,眉头解不开的结。混迹界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能让她这么安心。
而她的不安正是来自于这种莫名的安心,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失去警惕的直觉,会让她在这个世界中随时殒命。
她没有可以失去的了。
清漪别院边,有人在俯视着那片丛林。
猛然的,她又想起那个声音
你要如何?
月隐站在高台之上,穿过林间的风带着特殊的味道。
贮山庭东北方,涟漪别院的北边,有片密密的林子,林子外边布置着几块别致的青色山石,那个叫琴心的盲女正面着那风的来向出神。
“好润的风气。”
穿过林间的风应该是凉气更盛,可这风里的潮湿水润…不出所料,林间有迷幻之象。
“未时三刻?巽风?”
琴心站在楼角,眉心不解,蒙眼的白布生了些褶子,一点点光亮从缝隙处透了进来。
“这儿的风倒凉快。”女子声音柔柔。
或许是刚才太过专注,琴心一点都没觉察到来人的气息。
女人走近,风递过来的香气,她一下就闻出来了:
“见过晏掌事。”
“嗯,你这小狗,鼻子倒是一等一的好,我这香在你这里倒成了狗尿了。”
琴心沉默,愣在原地,不敢多动。
这个叫晏平楚的女人,在醒来后她曾见过一次,那一面不过三句话,便让她背后生寒。
荆玉戎已是颇有些头脑的,不过跟这个晏掌事相比,实在不够看。
“九夜香是好东西,可惜是个会让你死的好东西。”
什么!
她知道荆玉戎怕她这张脸被人认出来,更怕她有了完全的行动能力不好掌控,这才没有将她的眼疾完全治愈,只留下了这块浸香的白布。没想到这块浸着九夜香的白布居然能要她的命。
为什么?
“荆玉戎大概只告诉你九夜香所散香可随风成形,描摹人、物外廓,却没告诉你,这香气所过之处,你,所过之处,都会留下这香粉的味道。所以——”晏平楚将后面的话咬住了,耐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瞎眼的丫头。
谁知她并不说话,只站在原地。
女人大概觉得有些没趣,上前两步,指尖挑了挑小丫头怀中的琴弦,琴音泛泛:
“总抱着琴,不累么?”
她早已习惯九夜香的味道,并不知道这香气会流散在她所过之处。
“多久?”
“顺风而奏,声非加急也,而闻着彰。”女子笑笑,指尖胡乱的划过琴弦,琴音刺耳:
“鼻尖的小狗,来人了。”鼻尖温温的一点,风猛然而过,那香消失不见了。
不会儿,便有三两脚步声靠近。
“哪里来的丫头,在这儿偷懒!”男人踢了踢靠在柱子边的琴心。
她猜对了,那个女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见过她。
“练习多日,实在乏了,贵人宽谅。”
琴心抱着琴,扶着柱子半天才爬起来,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的,像风中摇曳的孤草。
“走走走!”
“这就走!”
盲女抱着琴,还没迈开一步,转身问到:
“敢问贵人附近可有池子,奴婢想用水醒个神,要不然宴会上表演出了岔子…”小丫头话还没说完,头就耷拉下去,双唇紧紧抿着。
“去去去,往前走,这楼东南角就有个池子,在林子里绕几个弯就有了。”
“是是,多谢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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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境内
兰芷没跑两步,就被迫止步,躲在林子间,看着为着一块石头而缠斗不休的两人。
兰芷怀中那小兽呜鸣地探出头来,绒绒的黑色毛发蹭着兰芷的下巴,有些痒痒,女人皱着眉头将那小兽的头怀里摁,谁知刚摁进去,那黑色的小脑袋又钻了出来,这次小兽倒精明了,哼哧哼哧伸出紫色的舌头地舔着她的下巴,惹的兰芷想要低头去骂,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小兽瞳里散着点光亮照在了那黑色的石头上,看着小兽亮晶晶的眼睛在石头和自己之间徘徊,兰芷一下心就软了。
“小乖乖,姐姐给你抢来!”
反正现在她是某人的奴才,天塌下来,某人都得顶着。.
等着吧,要你好看!
该说不说,高三水已经在旁边蹲了很久了,心里始终忌惮那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才久久没有出手。
谁知草丛另一边跳出的“黑螳螂”竟然是自己的奴才。
高湛暗地里狠狠骂了句就想跑,转念一想,这要是一跑,万一发生点什么,屎盆子不是彻底扣他头上了。
想着想着,只得蹲回原地静观其变。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