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他虽侥幸逃出,却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是李府医前去诊治的。”
瑶娘深呼吸两下,好半晌才下定决心开口:“那人是我父亲的贴身侍从。从小便一直跟着我父亲了。”
后来,侍从强撑着伤痛,力证是烛火倾倒,烧起书卷引的火。即使死了人,一无家里人上门,二为封口及时,竟然风一吹,事情就无声无息过去了。
“可这不是真相。”灯火映照下,瑶娘眼眸像是在发亮,“伤的不止那个侍卫,还有我的父亲。他的手臂亦有烧伤,需常敷药。”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静默下来。满室寂静里,异样的情绪在蔓延。扛着徐成毓审视的目光,瑶娘从一开始的直视,到猛然闪避。
遭了。错开眼神的那一刻,瑶娘心知不好。
下一秒,徐成毓打破沉默:“瑶娘,从你给的角度推断,曹世子确实极有嫌疑。”
“但在我看来,隐瞒一些关键信息的你,存误导之嫌。”
一旁的褚玉宣若有所思盯着瑶娘,也察觉出自相矛盾之处。而瑶娘,把头靠在绣雁怀里,强撑着不动。
徐成毓叹口气,复杂的从来不是案件,而是人心。古代社会又能有多少伤人手段,阻力全在你瞒我瞒上了。
她猛不丁伸出右手,硬是掐着瑶娘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说道:“三个问题,请你回答。”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放开我!”
瑶娘举手欲抓,两只手腕被徐成毓同时握住。徐成毓边动作边叫道:“小玉!”
褚玉宣上前,三两下制住绣雁。
徐成毓略松右手指头,用手掌拖着瑶娘下巴。瑶娘拼命往后缩,却反抗无能。
“第一朵梅花中,帮你叫人救火,和扶你离开火场的人,是谁?”
掰脑袋的动作太快,瑶娘没反应过来。但听见这问题,她瞳孔放大一瞬,惊怒万分盯着徐成毓。
说对了!徐成毓不由得庆幸。
在瑶娘的讲述中,她明知道火被及时扑灭,却还要特地回去确认腰绳的痕迹。
这还只是话语里的漏洞。按照她的个性,既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救火,也不会一直待在那儿。
且旧事重提,绣雁表现得如此害怕,这两人,能不能安安生生走出火场都是个问题。
那么,就是有第三人协助她离开,帮她善后。
“第二个问题,帮你查到陆川的腰带的,是谁?”
信国公府规矩重重,瑶娘再如何经营,手眼也通不到国公院子和外书院去。更遑论查到一个小厮的私密物件。
“第三个问题,告诉你曹世子敷药养烧伤的人,是谁?”
能得知这个消息的,必然是有机会接近曹世子的人。瑶娘与其父,并不亲近。李府医那不会泄密。
三个提问,让范围一缩再缩。答案呼之欲出。
三个问题已问完,瑶娘依旧不言,试图扭头躲过钳制。可抬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如铜浇铁铸,纹丝不动。
她狞目瞪着徐成毓,不复之前的淡然。
徐成毓没忍住,笑了。听聪明人讲故事故弄玄虚,真是耗光耐心。她还是更喜欢看聪明人弄茧自缚,以致挣扎无力的样子。
她眼睛弯弯,面上是止不住的笑。嘴里吐出的话让瑶娘不再动弹。
“瑶娘,你和你兄长的感情,挺好的。”
轰隆,巨石落地。瑶娘怔怔看着她,俶尔也笑了。
“公孙姐姐,你真是……”瑶娘终于开口说话,嗡嗡震动感从徐成毓右手掌心而来。
“你真是个聪明人。”
徐成毓缓缓松开手,站着俯视她,悠然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知道,你的隐瞒不再有意义,不如分辨个清楚。”
小玉也放开手,让绣雁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自己转而站到徐成毓身后侧,同时逼视瑶娘。
均是气势逼人,不容辩驳。瑶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半晌才无奈道:“好罢,我说,我什么都说。”
的确,第一朵梅花时,瑶娘执意靠近火焰,仔细观察腰绳细节。她知道,这是极重要的证据,她必须要把握这个机会。
眼看火越来越大,绣雁扛着腿软,上前搀扶。没想架子摇摇欲坠,二人躲避不及。千钧一发之刻,有人用力拉了她两一把。
“就是我哥哥,和玥哥。他们二人路过此处,见有黑烟便来看看。”瑶娘解释道,“之后我哥把我送回来,玥哥去叫人救火。”
瑶娘不自主往左瞟,陷入回忆:“哥哥看我魂不守舍,我就和他说了腰带的事。他们帮我查到腰带的线索,也是他们发觉父亲也受伤了。”
说罢,她看着徐成毓,急迫辩白道:“哥哥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帮我的忙。”
“是我存着报复心,是我不希望他们牵涉其中。请你,尽量不要涉及他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