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手肘顶顶她,示意稍安勿躁。
接着,就是小玉挨了三下。噼啪声响彻整个小厅。徐成毓已然木了,她有预感,这不是结尾。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不太好过。
果然,在静坐结束后,因为她起身姿势不标准,小玉被打手板。又因为她用茶不规范,小玉被罚手执烫茶。
在之后读劳什子《女闺训》时,因为徐成毓认不全上边的古字,没跟上朗诵速度。吴师傅冷冷道:“怎么,公孙小姐没有读过吗。”
接着,她一一扫视在座小姐,厉声道,“虽然女子习字为大不韪,但你们身为国公府小姐,不会写,也要会看这上边条条训诫,必得一一记分明。”
徐成毓紧紧抓着竹简边,瞪着最中间那句“不顺夫父,妇德又亏,如则自离”。强自压制自己的怒气。她总算知道为何这儿有竹简却没笔。
自穿越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被轻贱,和自我轻贱。
吴师接着道:“尔等不同于百姓平民,一言一行皆不得有失。闺训礼仪,从夫从子,女卑男尊,家族才得以兴。别把心思放在打扮上,招蜂引蝶!”
她睥睨众人:“可惜,你们都不够格。也就瑶娘稍好点。”
小玉按下徐成毓发抖的胳膊,示意其定下心神。
徐成毓提着口气又顺下来,现在不是闹翻天的时候。排除假身份不谈,要是她做什么出格事,恐怕会被退到宫里,也无从探查国公府。
不过,她觑一眼吴师傅,自己绝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也丢不起皇后的脸。
“公孙小姐,你觉得呢。”吴师斜着眼,盯着她的反应。
徐成毓轻轻放下竹简,先垂头行礼,才回话:“吴师说得颇有道理,让我耳目一新。”
她有着万分感慨,悠悠叹了口气,“唉,到底是世道不古,这样的道理、闺训,在外却少有人提起了。”
听到这句,瑶娘瞟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吴师却仿佛找到了知音,靠近几步:“的确如此。还是信国公府上信重这等,为小姐们殚精竭虑,请我来授课。”
“如今看来,承恩侯府也有效仿之意。”她满意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好赖话听不懂,徐成毓有点想笑。她淡然一笑:“阿姐知我顽劣,不期望我学得多么懂规矩。也是听说信国公闺学的胜名,让我和小玉来长、见、识。”
她看向小玉,眼神特别停留在已经红肿的手掌上:“小玉毕竟是皇上派来的人,恐怕打不得。吴师,我知道打在我身,痛在你心。但一人做事一人当!”
徐成毓突然膝行几步,跪着双手握住吴师拿着戒尺的手,向下使劲,要狠狠抽打自己。
但不知是太慌乱还是太着急,全都打空。
徐成毓一面动手一面说:“吴师,不用心疼,做错的是我,我甘愿受罚。”
吴师毫无预料,自然躲避不及。她大骇,急忙伸手去夺。却噼噼啪啪几下抽在自己手上。
徐成毓见状,泪眼婆娑:“吴师,您怎么为我挡着。这样的慈师心,让我好生感动。”
在场的人都愣住。离得最近的小玉站起身,一把握住戒尺头,悲声:“吴师,您何至于此。这让我们小姐受不起您的好意。”
看着吴师肿起来的手背,终于出了口气。徐成毓一把抱住吴师的腿,把眼花擦在上边,嘴上还喊:“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吴师,你是我永远的师傅,是我前途的指路明灯。我要天天上闺学!”
小玉欣慰道:“见小姐如此尊师,皇后也会高兴的。”说完,他用力向下一压戒尺又放开,“正好”弹到吴师脸上,啪一声响。
“哎呦!”吴师终于发出声音,痛苦捂面。
“怎么了?”徐成毓抬头,看清她面上红痕,顿时心疼道:“吴师怎么不注意,把自己弄伤了。”
“你……你……”似乎是太感动,吴师直接晕了过去。
瑶娘见事情不对,急急吩咐自己丫鬟绣雁:“扶着吴师。”
徐成毓自责道:“都是我的告白,让吴师如此激动,不能自已,才暂时晕过去。小玉,走,我们送吴师回去。”
奇怪,自己还没使劲,真气晕了?小玉撤回掐在吴师脖子上的手,二话不说架起她:“小姐,是这个道理。”
眼看着三人扶着吴师下楼去了,宜娘自觉难为:“瑶娘,这……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