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澍离开了会场,瞧见路边温迎大半个身子已经上了出租车,情急下喊道:“温迎,等等。”
周珂应声抬头,她没想到钟嘉澍会发现自己并且追了出来。
看来,她又扰乱了剧情,原本钟嘉澍今天应该在讲座结束后,认出池乐之的。
钟嘉澍快步向她走来,周珂也只好转头对着司机说道:“麻烦您稍等我一下。”
“温迎。”钟嘉澍走到她身前,又左右看了看,问:“只有你一个人?”
“嗯。”周珂见他跑的衬衣凌乱,指了指说:“钟医生,公共场所,还是要注意形象。”
钟嘉澍听着她说出的话,愣了片刻。
她今天几岁了?钟嘉澍望向她,露出的笑容有些苦涩。
“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和你道谢。”周珂走近一步,诚挚道:“钟医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小被子,我这次真的洗好了。”钟嘉澍的心仿佛被撕裂开了一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周珂笑着低下了头:“已经用不到了。”
“钟医生,有个人正在你身后等你。”周珂转身上了车。
她耳后的印记不知道为何一下一下的灼烧着,痛的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耳后一片炽热,随着车的驶动,周珂扭头望向窗外,她看见了远处躲着的池乐之。
周珂带着复杂的情绪收回眼神,将头转了回来。
用不到了。
钟嘉澍满脑子都只剩下周珂留下的这句话。
去往傅斯年公寓的路上,系统问:“你在难过?”
周珂闭着眼说:“难过吗?我没有。”
即便她不承认,但系统还是侦测到了她的异常。
周珂能感受到生命流逝的那种无力感了。
傅家里。
傅文璟一家三口正坐在餐桌前,面对着美食却始终没人动筷,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傅斯年坚持了许久,打破沉静说:“我不会带她去的。”
傅文璟脸色铁青:“她消失在公众的视野太久了,你该看看报纸上都在猜测些什么了。”
傅斯年问:“那种场合会让她不安,万一她受刺激怎么办?”
傅文璟:“你担心的是这个吗?”
傅斯年沉默。
傅文璟提醒道:“你不能阻扰她成长。”
“她的变化,你是最清楚的,与其等她发现,意识到自己活在被欺骗中,不如减轻她的痛苦。”
“像个男人一样去面对。”
傅文璟的冷言刺痛了他,让他不禁回捅一刀:“那你呢?什么时候你才能像个男人一样,面对现实。”
Mia在一旁,看着这两父子明枪暗箭的互相伤害着,无可奈何劝道:“你温叔叔说她已经记起来时简是这么死的了,斯年,只是一个酒会。”
傅斯年攥紧着拳,仍旧不松口。
“就算你不愿意,温迎也总有面向大众的一天。”Mia苦口婆心的看着他。
“别藏着她。”
傅斯年眼神有些闪躲的低下头。
“温迎的人生本该是众星捧月的,未来还很长,让她回到自己的枝头上去。”
这顿午饭注定是要以不愉快收场的,谁也没有对谁让步。
傅斯年准备离开的时候,Mia追了上来。
Mia说:“Si Nian,Werde nicht wütend auf deinen Vater.”(德语:斯年,别生你爸爸的生气。)
傅斯年没有理会她,准备上车离开。
这时Mia拦住了他的车门,眼神里带着恳求。
“Er ist dein Vater.”(德语:他还是你的父亲)
傅斯年松开了握在车门上的手,转身面向她说:“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到今天你还在苦苦坚持,维持着外界赞颂的,你们这段表面风光恩爱如斯,背地里却早就腐烂到根的虚假关系。”
傅斯年说着,难掩情绪上的奔溃:“你以前是不甘,现在说是没必要,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你都做不到,为什么一遍遍告诉我放手。”
Mia面对他的质问,不知为何就是反驳不了一句。
“你对他永远都在迁就,就像你对他,从来不会说他不擅长的德语。”
“即便他这么欺骗你,你一开始最担心也还是他那该死的前途。”
傅斯年拉开她的手,闪身上了车。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出了傅家,傅斯年的心一阵阵钝痛,呼吸逐渐变得艰难。
Mia因为爱,独自承受了一切,傅斯年却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爱。
如今想再重塑也再无可能。
他想自己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