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念念才仿佛虚脱了一般,攀附着假山才能勉强维持站立。
她没想到,在赵承安那种的眼神逼迫下,自己竟不堪一击。
但念念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赵承安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前世他疯魔暴戾的性子注定让念念下意识远离他。
与他相比,念念更看好大皇子。
大皇子以“仁德”闻名,比之表面温文儒雅的赵承安,更加温润如玉。也因他“仁德”之名,深受朝中不少老臣拥护。
就连父亲,最初也是看好大皇子。虽说大皇子也有着文人的些许迂腐,但只要有名臣良将辅佐,将来未必不是一个好皇帝。
只可惜,因着前世自己一意孤行,定国侯府被迫站到了赵远深这边。
如今念念既然不再考虑赵远深,那么大皇子便是最好的人选。
她打定了主意,只待先与大皇子见上一面。
只可惜,直到游园会结束,大皇子也不曾露面。
念念记得,原本前世的游园会,大皇子也是在回廊上出现过的。如今是哪里出了意外,才让她没有看到?
回到侯府之后,她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这才知晓大皇子因何没有出现在长公主府的回廊上。
原本,大皇子与五皇子相携而来。但很快,大皇子府中传来消息,他大皇子妃晕倒在府中后花园。大皇子连向嘉禾长公主告辞都顾不得,急匆匆赶回去了。
这是前世不曾发生过的事。念念眉心微蹙,问:“可知大皇子妃究竟出了何事?”
回话的下人捂嘴轻笑,“从大皇子府出来的太医说,大皇子妃这是有喜了。”
念念微微一怔。
倘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前世大皇子妃的确有孕,皇帝也因此大为高兴,赏赐下了不少东西。
可没多久,大皇子妃便小产了。
只是大皇子妃有孕之事,并非于今日被众人知晓。
她猜测,就是因为她的悔婚之举,才让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游园会上可是受欺负了?”薛平之的声音突然响起,念念一抬头,才发现他不知在窗外站了多久。
她忙起身,将薛平之迎了进来,“哥哥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进来?”
“一来就看见你愁眉不展的模样。”薛平之进来也不落座,只是神色认真道:“若是当真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定会为你出气的!”
一句话,顿时让念念眼泪上涌。
她垂了眸子将眼眶中的泪意遮掩,微微摇了摇头,“只有我欺负别人的,哪有人能欺负我?”
这话倒是不假,她有着“凤仪”之名,往日里都是被人奉承巴结的,哪里会被人欺负?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因她悔婚之举,令定国侯府处境艰难,平日里的巴结之人也纷纷躲着走。
两人都想到了此事,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恰好婢女前来奉茶,念念端了一杯茶水放到薛平之跟前,突然福至心灵,问道:“哥哥与大皇子可熟识?”
她是女眷,自然不便亲自前去找大皇子。但哥哥却不一样,他与大皇子年纪相仿,少年时期也曾同在太傅手底下读书。
薛平之端起茶碗吹了吹,闻言摇了摇头,“大殿下重文,我是武将,怎会熟识?不过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罢了。”
说完轻抿一口茶水,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念念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对哥哥说实话?凭心而论,父亲与哥哥这样相信,即便自己说出“重生”一事,他们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种事不能轻易往外说,哪怕是最相信她的父亲与哥哥。
“怎么,对哥哥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薛平之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看她百般为难的模样,才顺嘴说了这么一句。
却没想到,几乎是一针见血。
念念顿时哑然。重生一事太过玄乎,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如何对父亲与哥哥细说?
但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她能随意敷衍过去的了。
思来想去,还是难有一个解决之法。
但随即念念又想到,平民百姓有种“托梦”的说法,她是否也可以借鉴此种方法?
薛平之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他知晓念念与自己不同,自己是武将,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但念念自幼受宫闱那套教导,不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但他也深信,倘若能说,念念绝对不会瞒着自己。
果然,思索良久的念念一展愁容,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我的确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与否。”
不能薛平之开口,念念又继续道:“但刚刚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事至关重要,还是要与哥哥和父亲详说。”
薛平之点点头,“那等父亲回来,我再与父亲一同听你细说。”
薛峥回来时,日头尚未落下。听闻子女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