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地站着,脸上没有流露出一点表情,只是看着书房纸窗里的一切。半晌,转身离开。
我心里有对皓王的愧疚——我好像不断带给他的都只是麻烦,我甚至在他最有困难的时候离开了好多天,只扔下他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疑问、质疑甚至谩骂。我能做的,只有在此时先后退一步,让事情平缓一点,再去找他。
回到云隐阁,梅儿低声问我:“小姐,皓王妃现在这个样子......您有什么打算要做的吗?”
“王爷和王妃说到底都是受害者,我只能想办法尽力弥补,只是我还没想到该怎么做。”
“梅儿觉得王爷应该是下了大功夫没让王妃把事情搞大,起码我们回来以后见到的侍女都没有对我们有什么别的态度,您的身份应该还是能瞒住的。只是皓王妃这个样子,王爷一定要承受很多压力......”
梅儿没有再往下说。
我内心的愧疚又重了一些,转过头遣了梅儿去盯着书房,王妃走了以后便来叫我,一是为了尽快见到皓王,二是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梅儿总是让人感到焦急。
实际上,我不知道见到皓王以后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倒希望他能把我大骂一顿以后扫地出门,可现在,我不能离开,我死皮赖脸也要留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扔在了地上,好像任谁都能踩上两脚,可现在我顾不上那微不足道的“尊严”二字,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顾及。
梅儿跑来向我禀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皓王妃似乎在书房扰攘了好一段时间。我马上起身,跟着梅儿往书房去。
走到书房前,侍卫进去禀报的间歇,我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冲动只是想见他一面。
皓王很快放行,我随着侍卫走进书房。尽管书房已经被简单收拾过,起码地上已经没有瓷器碎片了,可桌上散布的纸张和掉在地上的书籍,还是能看出来不久前才有人在这里发泄了一番。
我看着一地狼藉有些无措,皓王正蹲在地上把地上的书捡起来,侍女和侍卫在一旁想帮忙,可直接被皓王回绝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众人纷纷离开书房,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皓王。
我很紧张,不停地在抠自己的指甲,仿佛要把血给抠出来。
皓王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把地上的书逐本逐本捡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站着也是尴尬,便也俯下身子陪他捡书。
“你没有话想跟我说?”皓王突然冒出一句话。
“王爷,我......我回来了,那个......给您造成麻烦了,对不起......”我蹦钢珠一般把打算说的话说出来,只是因为太过紧张,说出来的话生硬得毫无逻辑,仿佛强行把两块不着边际的拼图强行拼在一起。
“就这样?”
我脑中一片空白,手上只知道机械版地重复捡书的动作。
“我......我真的很抱歉,除了抱歉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对王爷您说什么......”我的声音开始颤抖,连手指也在抖动,刚刚拿在手上的书又掉在了地上。
“本王以为你已经做好回来的准备了,现在看来,准备得还不够充分嘛。”
我抬起头看了看皓王,不太懂皓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紧张,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做得不妥,却什么思想准备都没有做便回来了,你知道这样就是把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吗?”
“可王爷您也不是艳儿的敌人啊......”
“你是张府家主,也是皓王府夫人,就算本王不是你的敌人,你也得有这样的觉悟才行啊。”
我知道皓王说得有道理,低下头,被说得羞愧。
“那......那王妃那边......”我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却也不知道具体要问些什么问题。
“王妃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本王已经安排妥当了。”
“可是艳儿刚刚才见到王妃在......艳儿知道王妃现在这样都是艳儿一手造成的,如果需要艳儿的话,还请王爷给艳儿弥补的机会。”
“你现在不出现在她面前,不刺激她就是最好的弥补了。本王已经让大夫来看她了,平日也吃一些安神的药,希望能有作用吧。”
“王爷您......压力也很大吧......?”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担忧地看着皓王。
“本王的事情自己能够解决,你就不用担心了。”皓王至始至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只是把地上的书捡起来,再摆上书架放好。
“艳儿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可如果王爷觉得心里有什么憋着不舒服,可以把那些憋着的想法跟艳儿说,说出来就好受了。艳儿保证无论王爷您说什么,艳儿都能接受,也觉不会跟外人说!”我只能尝试用我所知道的方法为皓王分担压力。
皓王手上的动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