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的反应在诸位掌柜的情绪在无形之中荡起了涟漪,虽然其他掌柜没有开口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大家都各怀心事。
我让钱掌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后,便只是安静地坐着。
此时我已经做好了自己以后要孤身一人的准备了。
“夫人,让林某说说最近淑红坊的事务吧。淑红坊最近的确收入有所下降,林某跟一众裁缝决定结合当下流行的元素缝制些新颖的款式出来,希望能够把熟客们拉回来。当时候,还要夫人亲自到淑红坊来看看我们新制的款式如何。”林掌柜首先开口,她只是像以前一样冷静得体地向我汇报事务。
“那本夫人就等淑红坊的裁缝打好板的好消息了。”我微笑着回林掌柜道。
“那么......夫人,翠玉楼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夫人近期无需操心翠玉楼,到时候夫人过目账簿便明了了。”李掌柜也神情淡然地说道。
“我们凝香阁生意虽然有受到影响,可因为全城只有我们在卖加了珍珠粉的唇脂,这款唇脂还是留住了很多老顾客。尽管如此,宁某最近也在思考之后如何振兴凝香阁,这仍然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宁掌柜用低沉认真的声音说道。
“同叔走得突然,上官虽然与同叔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他的责任感和业务能力已经足以让上官信服。同叔基本上已经把管理金凤楼的要点都与上官说过了,加上上官自身的一些经营之道,夫人暂时无需担心金凤楼。上官也随时恭候夫人到金凤楼来。”上官华也汇报道。
我看着眼前的人们,他们中有人为了找到更好的出路而选择离开,有人历经艰难仍然选择留下,有人初来乍到仍带着自信......他们都没有错,他们都只是认真生活着的人,如果一定要为眼下处境找出错处,不说我那还未达标的能力,便是天意弄人了。
“行!本夫人很高兴诸位都对之后商号的发展有预想,当然,本夫人之后会更加密切与诸位沟通,本夫人这里,会全权负责同叔的后事。同叔已经劳累了一辈子,本夫人一定会让他走得安慰。”
“钱掌柜,本夫人同样感谢你这么多年来为张府也好,为客栈也好作出的努力,无论之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合作,本夫人都希望您能够把云龙客栈发扬下去,勿忘初心。之后,钱掌柜不介意的话,有空回来喝个茶吃个饭也无妨。”我看着钱掌柜,真诚说道。
钱掌柜想必做出这个决定想必也纠结了许久,我虽然与钱掌柜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他曾经也给我了很大的支持,对于我们之间商业上的合作关系,我希望能好聚好散,可如果能继续当朋友便更好了,钱掌柜多年经营客栈的经验可是很宝贵的。
“夫人大度,钱某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钱掌柜说着又打算要跪下了。
我连忙上前扶起钱掌柜,道:“哪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云龙客栈是钱掌柜您细心打理的成果,你有空回来坐坐,跟我们聊聊天,便是报答了。”
钱掌柜看着我,眼眶微微泛红。
我把钱掌柜扶回他的椅子上,想了想,对各位掌柜说道:“我们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这样人齐了,不如我们明晚都到金凤楼一聚吧,就当作是给钱掌柜欢送了。而且,我们不能总是郁郁寡欢的,同叔也想要看到我们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吧......”
我本来是想让大家想开一点的,可一说到同叔的名字,我还是忍不住沉下了声音。
周围顿时陷入了阴郁的沉闷。我想要打破自己一手营造的伤感,可刚想开口,便感到如鲠在喉。
打破沉默的是林掌柜:“同叔年纪也到了,只是以前他的身体一直健朗,老是认为同叔还能陪在我们身边许久,没想到......”
她说着说着,声音中逐渐泛起了淡淡的哭腔。
我想要让大家从悲伤的氛围中走出来,强硬想要流出的眼泪,露出一个略微勉强的微笑,对众人说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人有两次死亡,一次是灵魂离开了他的身体,而另一次,是世间再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了。只要大家心中还想着同叔,还记得同叔的一切,他便不算是真正地离开了,他便还活在我们心中。”
我从未想过这样的话会从我口中说出来——我曾经觉得这就是安慰人的套路。可此时,我除了想把这些话说给在座的人听以外,还想说给我自己听的。
如果记忆真的能让一个人活着,我愿意一直记着,深深记着。
我们不知不觉开始谈论起与同叔相处的往事,事无巨细,仿佛要把他在世上存在过的痕迹都说出来。
当天聊到很晚,直到最后大家都累了,才纷纷离开各回各家。
夜晚,我又梦到了同叔,这一次,他在温柔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令他骄傲的孙女。
“同叔就知道小姐能够把事情都处理好。”同叔没有叫自己老奴,此刻,他就像是我的爷爷,老怀安慰。
“可是艳儿也没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