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醒来的时候我突然有些恍惚,本以为会一夜难眠,昨夜却是奇怪地一夜无梦,或许是因为把心里最大的石头放下了,之后该干嘛干嘛,便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因为晚上睡得好,早膳时神清气爽,再看看皓王,似乎我的压力转移到了他身上,他黑着眼圈,皱着眉头,脸色甚至有些憔悴,仿佛一晚上都没睡。
“王爷脸色不是很好,昨夜是否没有睡好?”皓王妃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关心道。
“本王确实一夜未眠......”说完,眼神向我的方向瞄了瞄,我忙虚心低下头,“因为有些烦心事。”
“什么烦心事?如果莹儿能知道的话,王爷不妨跟莹儿说说?”皓王妃问道。
我心里一紧——皓王这更像是示威,表示他不怕把我的事情公之于众。可我也只敢低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围沉默了好一会儿,皓王才悠悠说道:“一些朝廷上的事情,莹儿无需操心”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莹儿无法为王爷分忧,要不让莹儿今晚为王爷准备安神汤,让王爷更好入睡吧。”
“嗯。”皓王简单应答道。
我能感觉到皓王的视线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艳儿为皓王准备安神的香囊吧,安神的香囊放在枕边便可。”此时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跟在皓王妃身后回答是最保险的。
皓王没有应我,只是默默把眼神移开,早膳恢复了奇怪的氛围,甚至比“食不言”的时候还要奇怪。
早膳在如此奇怪的氛围下结束,皓王最后还是叫住了我:“艳儿,你来我书房一趟,说说你爹的事情。”
皓王妃便先离开了,我低眉顺眼地跟在皓王身后,往他的书房走去。走进书房,关上书房门,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皓王直接坐在了书桌前,我恭敬地面对他站着。
“让本王为你保守秘密,你也要为本王做事。”皓王靠在椅子上,眼神犀利地看着我。
“当然了,我嫁入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为王爷做事的准备了。”
“本王现在要用你的身份,拉近与少阳县主的距离,本王需要拉近与裕亲王的关系。”皓王说道。
“可少阳县主只是裕亲王一个不起眼的庶女,我与她拉近关系,有多大用处?”
少阳县主的地位我是知道的,无名分的生母,让少阳县主在裕亲王府中的地位只是比下人们高一些。
“那是你认为的,少阳县主是裕亲王府的秘密,如果裕亲王真的不关心县主,他大可在县主还未出生的时候便把生母送走,神不知鬼不觉,顶多私底下找人照顾两母女就行了,何须像现在这样把县主安排在府中呢?既然你知道县主是人鱼,那一定还有许多你的同类知道,他就不怕被人找麻烦吗?”
皓王说得也有道理。
“可以,但是我以什么借口拜访少阳县主?”
“这就是你要解决的事情了,本王无法帮你。”
皓王的眼神还是那么冷酷,我便知道我没有继续说话的余地了。
回到房间,我跟梅儿说了皓王想要我做的事情。
“小姐,现在就是时机啊!拜年啊!”
“可是......我一个夫人,夫君都不去拜年,我突然走去给一个亲王家的县主拜年?”想想也觉得这太奇怪了。
“小姐,梅儿认为少阳县主会帮您解释的,她也不想您的拜访让人猜忌,对吧?”
我半信半疑看着梅儿,最后实在觉得不妥,便命人给少阳县主捎了信,约县主一见。其中,我隐晦地写了自己的身份,但也保证少阳县主能够一眼看明白。
在信中,我没有让县主回信,而是直接表明时间地点是初四的映月楼,不见不散,以表明我在初四会在映月楼,随时恭候县主到来。
我听说过县主,可县主不一定认识我,我对这件事情本就心里没底,而我能做的只有初四当天准时出现在映月楼。
初四。
皓王以前喜欢在映月楼呆着,还有一间长期包间,可我这次没有选择皓王的包间,而是让掌柜给我留出另外一间包间——我更喜欢这个包间,因为朝着没有那么喧闹的侧巷,从窗外看出去,还能看到连绵的建筑,有一种皇帝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的感觉。
我提早到映月楼的,准备了一些点心,我爱吃映月楼的绿豆糕,可现在绿豆糕在眼前,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能不停给自己灌茶让自己内心平静一些。
我让梅儿到皓王的包间,那里能看到街道以及映月楼的正门,只要有人从正门进来,都不会逃过梅儿的眼睛,我让她在那里等着,看到县主的身影再来找我。因为如此,包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再次在心里捋了一遍已经想过无数次要对县主说的话,这次,我除了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外,还要跟她套近乎,我已经编好了见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