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教育孩子才是对的。也许根本就没有所谓正确的教育方式,对孩子最好的教育,应该是挖掘他的本真,让他做他自己。”袁之问若有所思地说,“那时候,你妈妈认为作为女孩儿,就要听话、柔顺、乖巧、懂事,她也是往这个方向培养你的。”
“其实你现在对她经常阳奉阴违的,估计也是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袁之问笑着说。
袁九桢心里一惊,她虽然经常和袁之问谈心,但从来没有深入到这个层面。她以为她已经很小心了,但却没有瞒过袁之问的眼睛。
“你这个孩子,是根本不可能忍受自己被培养成一个柔顺的姑娘的。”
袁九桢惊讶地从后视镜里看着袁之问的眼睛,对方笑了笑,神情却很严肃。
“你的性格,就是有棱有角的,拘不住。我经常怀疑,老师这个循规蹈矩的职业,你到底做得开心不开心?”
袁九桢吃惊极了:“这些话你和妈妈说过吗?”
“没有,她并不了解真正的你。”
袁九桢苦笑了一下:“我们在同一个家庭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确实不了解我。”
袁之问打开了车窗,点起一根烟:“她不知道你有抽烟的习惯,也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小陆——是小陆吧,我记得他叫陆烺。小陆是个很先锋的年轻人,你当时和他在一起,其实我还挺高兴,我第一次见那个小陆,就觉得你们其实挺像的。”
烟味弥漫上来,袁九桢已经戒了一星期烟了,闻到这股味道,莫名感到有些躁动。
“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刚才那个叫许岐的孩子,他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十五六岁的你,你有机会的话,多关注关注他。这个时候的年轻人,是很需要沟通的。”
袁九桢轻轻地说:“为什么?”
袁之问笑了笑,说道:“也没有为什么,觉得有点可惜吧,你那个时候,我和你妈妈都对你的心理变化不太关心,现在觉得挺后悔的。如今也不忍心看着一个正处在青春困惑期的年轻人钻进牛角尖出不来,能帮一把是一把。”
袁九桢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看人准”这个特质是从哪来的了,在这方面,袁之问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吴老师前段时间评上了高级教师,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撺掇他请客撺掇了好几天,他架不住一顶顶甜蜜的高帽子,只能答应下来,请大家周日去搓一顿。
酒足饭饱,又转场去了KTV,袁九桢本来想走,吴向山硬是不让,她只能随大部队进了包厢,打算略坐一坐就找个借口走了。
吴向山在饭桌上就已经有点喝高了,一进KTV,大家都迫不及待点歌上麦,他找了个角落,一坐下就埋着头开始打盹儿,几个老师合力拉他都拉不动,大家也不管了,各玩各的。
袁九桢也坐着玩手机,坐了一会儿,实在有点坐不住,她起身走向吴向山,推了推他,吴向山抬头,眼神迷蒙,包厢里太嘈杂,她大声对他说:“吴老师,我家里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吴向山站起来甩了甩脑袋,醒了醒神,随着她往外走:“那我送送你。”
袁九桢赶紧说:“别送了,你快歇着吧。”
吴向山不容拒绝地挡回她的手:“不行,我得把你送到车上我才放心。”
袁九桢见拦不住他,就随着他一路出来。
站在门外被冷风一吹,吴向山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了。
东门偏僻不好打车,他们绕弯去西门,两人一路走一路寒暄。袁九桢想到前两天袁之问的话,踟蹰了一下,还是问道:“吴老师,想跟您打听一个事儿,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回答,我就不问了,是关于许岐的。”
已经是深夜了,周围静悄悄的,他们抄近道走,这条路上除了他俩,没有旁人。静寂之中,她听到吴向山粗重的呼吸声。
“袁老师,虽然我们也不太熟悉,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爱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人。”吴向山开口道,“可能问你这个问题会有点唐突,你有没有真心爱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