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风赳赳,骁勇无敌,怎么看,自己也不像是个无能儿。于是他又掀开被褥反复查看,依然还是,一丝血迹也无。
可时澜洳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还以为大事已成,她连忙拿了衣裳递给他,“快穿上,母亲还在等我们呢。”见他不说话,又道:“你还不高兴吗?”
他却突然问她一句:“你方才可感觉到疼了?”时澜洳先是纳闷的摇摇头,然后害羞的垂眸,说:“只有一些不适。”
终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时澜洳见他不动,便来拉他下榻,又帮他穿戴好衣裳,小心翼翼的问:“你还气我吗?”
晏翎越浑浑噩噩回过神来,苦恼的将她揽进怀里,“我怕是要看大夫了。”
这话叫时澜洳听得一惊,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你哪里不舒服吗?”
晏翎越揉了揉她的脑袋,惨然一笑,“傻瓜,咱们先去母亲那里吧,别叫她等急了。”说完便来牵她的手。时澜洳狐疑的跟在他后头,看他连背影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可是在东临作战时候,落下了内伤?你不必陪我,先去瞧大夫吧。”
晏翎越敷衍道:“别担心,不是什么大碍。”然后慢下步子,转移话题,“倒是你,这几日尽量别出门,尤其不要和吴姝见面,眼下花丙辰出逃在外,别让他得了可乘之机,拿你做威胁穆珩的把柄。”
时澜洳果真被惊了一跳,“花丙辰怎知我与穆……与他的过往?”
晏翎越却不正面答她,“这你就要去问穆指挥了。”
时澜洳眨了眨眼,“你怎么还叫我去见他,难道不担心我和他走了?”
晏翎越强装无畏,“眼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话说来很没底气,心虚得叫人抬不起头来,只能唬唬这个没见识的丫头罢了,现如今,她依然是块完璧美玉。
所以,他又找补了一个把柄,“况且方才在榻上,你可是亲口答应我,要长……”谁知话说一半,就被时澜洳捂住了嘴,“快别说了,别说了。”
他笑着亲了亲她的手心,吓得她连忙四下看了看,飞快地往前跑去,直到望着她跑进了母亲的院子,他才把者离叫出来:“给巳女加派人手,让大家都谨醒着些。”顿了顿,又道:“还有,去宫里请个太医来。”
又过了十来日
穆珩依旧伪装成乞丐,盯着花丙辰的一举一动,几次看着他与吴姝碰面,都不动手。而花丙辰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呢,回回准备好了撤退的万全之策,经过他的反复确认,终于相信穆珩已经南下,不在京师,约见吴姝的次数,便频繁起来。
蓬楼门前,车水马龙。吴姝办成小斯模样坐在马车里,经过蓬楼时下了车,瞬间隐入攒动的人流中,找准时机进了一个巷道口,然后七弯八拐,走进一个小院。
花丙辰已经在门内等她许久,连忙拉她到屋里,“你准备准备,今夜子时,我派人接你去码头。”
吴姝欣喜道:“终于可以走了吗?”
花丙辰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耳坠子把玩,含情脉脉,“嗯,今夜过后,咱们便能天高海阔的在一起了。”
吴姝也来抚他的眉眼,“可想好了要去哪里?”
花丙辰的眼里充满希冀,“入海后,一直往东去,既然大启容不下咱们,咱们便去别国,亦或者寻个无人的海岛隐居,只要有我在,左右不会叫你吃苦。”
听着他描绘的美好未来,吴姝忍不住热泪盈眶,回忆起过往,“从前在宫里头,虽然胆战心惊,但至少每日还能看见你,后来我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咱们见面的机会便少了许多,又渐渐生出了嫌隙,不瞒你说,有好几回,我都以为咱们走到头了。眼下,总算有了个结果,也不枉我跟你好了这十来年。”
花丙辰见她伤感,便有意逗她笑,“我如今,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你总该相信我,没有别的小宫女了吧?成日疑神疑鬼的冤枉我,我心里的委屈都憋成内伤了,你可要瞧瞧?”
吴姝扑哧一声笑起来,脸上还挂着莹莹泪水,捶了他两下,道:“这会子是什么时候?没正形。”
将要立冬的天气有两副面孔,白日里暖阳下的徐徐小风,夜里变身成了风刀子,刮得人脸生疼,下弦月眯眼成缝儿,施舍般洒下一层雾纱,对这厚重的暗夜起不到丝毫润色作用。
然而这样的暗夜,最适合逃亡。
花丙辰如约派人来接吴姝,可是他不知,自己的人里还有除不净的奸细,穆珩完全掌握了他的计划,码头周围早已设下重重埋伏,他半道劫了吴姝,又找人假冒她去与花丙辰接应。
待花丙辰发现时,已经晚了,此时的他一把推开假冒之人,连忙转身,箭步如飞跳上了大船的甲板,舵手们急速使船离了岸。但就在此时,他瞧见码头上缓缓走来两个人,穆珩正拿剑抵着吴姝的脖颈,朝他喊道:“督主,束手就擒吧。”
花丙辰连声大喊,“停下,快把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