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后,伊迪丝把游了好几圈的橡皮小鸭子放回置物柜上,赤脚踩在地毯上,用浴巾把自己裹起来,从头到脚都擦得干爽无比。
宝拉给她带来了几件自己的衣服,都是哈特太太亲手制作的,布料舒适、颜色鲜亮,还镶着花边。
当这样的衣服套在伊迪丝身上后,把这个倨傲精巧的女孩显得更柔和些了。
“我们俩像姐妹,”宝拉惊叹道,“我从小就希望能拥有一个亲姐妹。”
“我不想要,”伊迪丝说,“不过假如这个姐妹是你的话,那我就想要。”
窗外柔和的落日余晖透过茂密的樱桃树,落在屋子里两个小人身上。
宝拉把她按在梳妆台前,用气垫梳一下一下梳开那些湿润打结的黑发,直到这把湿海藻般的头发顺滑起来,服帖的铺在伊迪丝的肩膀后面。
“你的头发之前有这样多吗?”宝拉问。
“铁定没有,我知道我的头发变长,也变多了,而且也没有再贴着头皮了。”
“难怪梳得我的手腕酸疼!”
宝拉笑个不停,把湿透的毛巾又扔回伊迪丝头上,害得伊迪丝尖叫一声,从梳妆凳上一跃而起,追着她在房间跑了几个来回。
“这样的生活还能够更令我感到幸福吗?”伊迪丝心想。
但是很明显,这是一个错误的想法。
从当天夜里开始,她就像被拉入云朵般蓬松的天堂一般,被快乐和关怀紧紧包围。
哈特先生亲手烤的面包堆了一篮子,香甜绵软得像一朵云;
滋滋冒油的火腿、香肠和培根就挨着煎鸡蛋旁边,十个人吃也能满足;
还有一整只肥美流油的烤鸡,两只带着皮的鸡腿归了伊迪丝和宝拉,让她们啃得满脸油光。
哈特太太不停地给她们盘子里添黄油煎胡萝卜,还有甜滋滋的糖浆松糕。
见到两个孩子胃口奇好,像两只小猪似的不断往嘴里塞食物,她的脸上就流露出一种满足的、欣慰的神情。
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每天每次用餐的时候,等到一个星期过去,伊迪丝发现自己从叔父叔母家带来的牛仔裤已经系不上腰带了。
“这很合常理,伊迪丝,”哈特先生笑呵呵地说,“当初我在去霍格沃茨上学前,也差不多像你从前那样瘦小,可现在再看看我!”
他拍了拍自己的像果冻般震动的圆肚腩,抖得宝拉哈哈大笑,而伊迪丝有些僵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而在面包铺工作的一个星期里,伊迪丝已经学会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叠包装盒,把一个个糕点放进去,扎紧豁口,接着递给顾客。
由于哈特家的面包铺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家面包铺,所以村人们来来往往,使得她也认得了几张熟面孔。
距离哈特家最近的邻居波特先生,他差不多一星期来两次,买上一打糖霜面圈和全麦的切片面包,还要去向哈特太太买上一束漂亮的玫瑰花——那是送给他妻子的。
还有一位身形佝偻,态度随和的老太太常来买各种口味的冰激凌包,直到偶然的机会,伊迪丝和她闲谈了几句,才发现她原来是《魔法史》的作者巴希达·巴沙特。
接着便是最让伊迪丝感到惊讶的一位顾客——那天下午,他身披阳光走进了店里,温和地出声请她帮他装一份蜂蜜蛋糕和一打奶油卷。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所以伊迪丝抬起头来,看清了他的面容,吃惊地喊道:“邓布利多校长!”
“啊,我记得你,”邓布利多也有些意外地说,“你是伊迪丝·菲尔德,是吗,孩子?”
“是我,先生。”伊迪丝显得更惊讶了,但只是怔了怔,便麻利地把他想要购买的糕点备齐了,“我不知道您也住这儿。”
和学校里的形象相比,此时的邓布利多更像一位面容和蔼,慈祥好心肠的老绅士。
只不过他穿着乌紫色的长袍,缀着密密麻麻的黄色小星星,还戴着一顶漂亮的三角巫师帽,洁白杂乱的胡须垂在胸口,在光线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儿是个很不错的居住地,不是吗?”他温和地说,从桌上拿走了糕点,衣袖一挥,糕点不见了,只留下数额恰好的硬币。
“改天我请你和宝拉来喝下午茶,好吗?”邓布利多又说,对她眨了眨眼睛,“现在,我还有一棵树等着种,请原谅。”
说完,他大步从敞开的玻璃门中走了出去。
种树?伊迪丝露出沉思的神情,但还没等她想出点什么苗头,又有一个人从阳光里走了进来。
“伊迪丝!”来人惊喜地喊道,他的金色头发反射出来的光线比邓布利多的胡须更加耀眼,使伊迪丝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过即使她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却也立刻认出来这是她的朋友!
“奥斯顿!”她吸了一口气,瞪着他的双目炯炯有神,两颊绯红,赶紧从柜台后飞奔出来,和他拥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