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我们急死吗?”
徐恒邈反握平阳公主的手,安慰道,“阿娘,您别担心,我没事,小伤而已。”
见徐恒邈肩上缠着几层厚厚的布条,平阳公主眼里泛出泪花,“真的是小伤吗?是不是很疼,很疼你跟阿娘说,我到宫里请御医来给你瞧伤。”
徐恒邈摇摇头,“阿娘,疼是有些疼的,休养一阵便好了。”
崔凝安倒了一杯茶,慢慢走到床边,“将军渴不渴,要不要喝一口茶。”
平阳公主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同徐睿识一道将徐恒邈慢慢扶起来。
“躺了这么久,想必也渴了,喝口茶吧!”
平阳公主接过那杯茶,慢慢让徐恒邈饮下。见他气色恢复了一些后,便开始数落他。
“你睡着的时候,阿英急得不行,晚饭一口都没动,非说要等你醒来再吃。你说说你,在城内还能被人给伤了,害得我们这么担心。”
徐恒邈偷偷看了崔凝安一眼,半晌无言。
徐睿识问,“阿邈,你老实回答,究竟是谁伤了你?可是外出时遇见什么刺客了?你们上午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下午回来的时候便成这个样子了?”
立在一旁的裴永却走出来,跪在平阳公主和徐睿识的前面。
“公主,驸马,我有罪。我与郎君到一处宅子搜查时,不慎中了算计,郎君为救我,替我挡了一箭。回来后,我未及时请大夫救治郎君,也未向公主,驸马禀报,才让郎君伤势恶化。请公主,驸马责罚。”
徐睿识再问,“阿邈,他说的可是实话?”
徐恒邈解释道,“阿爹,此事与裴永无关,是我让他瞒着不向任何人说的,也是我自作主张不让他去请大夫为我瞧伤的。我原以为这就是普通的箭伤,不想用计的人狠毒,竟在箭头上淬了毒药。我伤口恶化后才得知,并非是对自己不上心,也不是裴永的错。”
平阳公主让裴永起身,裴永依旧跪着请罪。
“我知道阿邈的性子,若不是他的主意,你是定不会隐瞒的。你听命于他,尽职做好自己的本分,这没有什么错的,我们不会怪你。再说了,你这样跪着,阿邈心里也不好受,心情郁结,对伤势恢复更不利。”
裴永忙站起来,徐恒邈这才松了一口气。
徐睿识觉得事情定没有这么简单,想将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阿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从军中回来,按理说身上的事务应该不多。怎么在这里还能让人给伤着了?你究竟在查什么?”
面对徐睿识的追问,徐恒邈一时怔住,不知作何回答。
若是回答真话,前面苦心隐瞒变成了无用功,若是说假话,未必能骗过徐睿识。说不定到时他着手派人调查,情况将会变得更糟。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不想再牵连任何一个人。
深思熟虑过后,徐恒邈才开口答道,“眼线来报,说是有珲曜国的间隙在都城一带活动。我便想循着他们的踪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若是他们搜寻到宁国内部的情报,再传递回珲曜国,那对我们没有益处。不想他们警觉,发现我们在暗中盯着,便以死脱身,引诱我们到他家中探寻,顺带让我们触发机关。我们一时不留神,才受伤了。事情原委便是这样。”
徐恒邈所说,并不算是假话,只是避重就轻讲了一些,相信应该能瞒过徐睿识。
徐睿识点点头又问,“此事你向圣上禀报了没有?”
徐恒邈再摇头,“孩儿想着,如今没有切实的证据,不好向圣上禀报此事。再者,珲曜国的二王子在中秋过后,会到宁国来访。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生了事端,到时候怕是要出乱子。我便想着先压一压,待将事情查清后再回禀圣上,也算是有理有据。”
徐睿识知道自己的儿子行事一向妥帖,便没再说什么,只由他去了。
平阳公主还是后怕,她再叮嘱徐恒邈,“阿邈,如今你已是有家室的人了,行事一定要小心妥帖,切勿大意。遇到凶险的事情,便要设法脱身,不要与之纠缠,知道吗?你一定要将我的话记下。”
徐恒邈俯首称是。
平阳公主知道,即便徐恒邈这头应得好好的,转身就会将她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从前他与自己和徐睿识离得远,他们不便管束,也不愿将他拘得太紧。
这样是不想他有太多顾虑,想他心无旁骛地在军营中做好本职之事,不要为家中担心,在北地挥洒他想要为之守护,付出的汗水和精力。
如今他成了家,自然不能再想从前一般无所顾忌了。凡事都需为自己的妻子多想一想,为自己多留一条退路。
若能做到这样,平阳公主觉得她已经很满意了。
可连这都城内部都如此凶险,说不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会有更多的刀剑潜藏在徐恒邈身后。
也许他在北地时,就有更多比这还要凶险的处境没有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