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能辩解半句。
余光中似乎有人带领一队官兵围住了城墙,街上也开始躁乱起来,慌乱间一人抓住了她的手,带她逃离了街道。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火光熏天的夜晚,有人带她逃离那熊熊烈火。
跑了半路,便拐进一间酒楼,待踏入后院,青鱼才大口地喘气,头上戴的帷帽也被顺势摘了下来,她这才看清那个人的脸。
“不要命了?”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前。
那人也掩了面,但透过帷帽,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她不会忘记。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
青鱼看了看四周,问出多余的一句。
玄树犹豫了片刻,“近两日京城事多,恐遭突变,切勿在此逗留过久,今晚就离开。”
他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避重就轻说了京中之事。
“我不能走,我还有事要办。”
玄树表情有些微怒,他摘下了帷帽,直直盯着她,眼前这个人,让他感到若即若离,陌生又熟悉。
回想起种种,从乱葬岗救她的那一刻,仿佛一切就好似不按他所预谋的发展。
明明。
那一夜,他带着图谋救她,怎得就如此乱了方寸。
他的心里越来越烦躁,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留下一句,“那你便暂住这青叶阁吧,有事便唤一下内府婢子,到时我自会过来。”
便匆匆离开。
-
小小的院内竟种了些果子,是青鱼未见过的果子,青色的小小的,隐在宽大的树叶中间,闻上去还有股子涩味。
彼时的她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是为了权衡各自的权益。
“青鱼姑娘?”
砖头便见一名姑娘,不过看这打扮到不太像是婢子。
青鱼微微颌首,探头打量着四周。
进入屋内那婢子已为她准备了一身衣衫,仔细瞧看,是与她身上同样颜色的衣衫。
似乎是注意到了青鱼的目光,那婢子解释道:“青鱼姑娘,主上说了,要您在院内每日清扫,最重要的是,要护着院里的那棵果树,直到它开花结果成熟。”
青鱼没有反驳,点点头应下来,去换了那身衣衫。
刚好合身。
看着她留下的一把笤帚,青鱼咧着嘴笑了笑,站在庭院,刚好能望到上京最高处,有一方亭台,高高伫立,如一尊镇京石兽,俯瞰整个上京。
看着那最高处,她突然笑了。
是个好庭院。
院内日光洒下,树影斑驳,微风吹拂。
连续过了半月,院中的那棵果树也逐渐成熟,一个个从青涩的青果渐渐变红,青鱼拿着笤帚倚靠在门框,发呆地看着果子。
这几日时不时便能听见墙外传来的躁乱声,似乎是一队队军马在外驶过,虽说这些时日在此衣食无忧,整日无非扫扫地给果树浇浇水,旁的也无甚什么事,可她心中就是不安。
而且,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连出院门都成了问题。
仔细远看,那处高亭依稀站着一个人,看不出他的任何,只是依稀看到,他似乎站了很久。
这一夜,青鱼睡得尤为不踏实,城中已有乱的迹象,但她不能走。
她要杀一人。
是夜,外面又响起了打斗的声音,她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突然听闻院中也开始发出一声尖叫,随之便是血溅的声音,她躲在门框后,目睹了这一切。
是那个婢子。
她的血生生溅在了那棵果树上,血液顺着果子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染红了一片。
青鱼拿起一旁的刀剑,刹那间门被踢开,一阵刀光剑影之间,刀锋染了抹红色,但很快,那人迅速败下阵来,摸着嘴边的血,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青鱼掩了面,只露出一对眼睛。
院外又多了些脚步声,看样子是冲着这里来的,咔地一声暗针飞出,稳稳扎在了那人的眼睛之中。
那人一阵刺痛,疼得不住地按住眼睛,趁这个机会,青鱼脚步轻点,踏出了院子,落在一旁的高窄小巷当中,她顺势摘下那块已染了血的面纱,瀑布般的乌发一落而下,她快速在脑后簪了个简单的发髻。
焕然一新,她向巷子后走去。
街上没什么人,想必是玄树的仇敌,寻敌杀人杀到这酒楼中,身后厮杀声未至,她现在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命。
玉石又开始发热,她看了看最高处,轻轻笑了笑。
“快跑啊,大家,反了,反了!”
街上逃窜的流民开始多起来,那些士兵如洪水猛兽般涌来,杀红了眼。
一时间乱作一团。
“反了!反了啊!”一旁的商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