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是什么样人?玉帝王母一想到他便头疼,玉鼎真人一想到他便心疼。尽管所有人都觉得他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但又会觉得他一世枭雄,所向披靡。
他在下界为妖时,降服七十二路妖魔,七王结拜之后,与天庭很是斗了一番。
七王之中有一蛟魔王,名唤青灵,视孙悟空有如亲弟,早已玉殒。又有一鹏魔王,名唤白翩翩,与孙悟空亦是亲厚,本以为她也早已不在人世,却不曾想……她的魂魄借白骨修炼,竟成了白骨精。
先前在白虎岭时的绿衫少女便是她所变幻,而孙悟空……并没有认出她来。
寸心在天目镜中看到这许多事情,既已成过往,那便说明白骨精的计策已然成功,孙悟空已被唐僧赶走。
寸心恍惚想到昨晚镜中景象,孙悟空跪求唐僧别赶他走,言道自己不知往何处去。但手执禅杖,身披袈裟的唐玄奘却无动于衷,只把头撇开,淡淡道:“你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孙悟空不是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汹涌的记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反而在岁月的沉淀中愈演愈烈。
昔年菩提祖师也是这样对他说的“你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寸心好像知道他会去哪里了。
“寸心。”
翻涌的思绪被杨婵拉回,寸心回过神来,见杨婵满脸关切,报以一笑道:“我没事,杨戬走了吗?”
杨婵点点头,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关心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心绪很不宁。”
寸心微微露出些愁容,问道:“婵儿,若是……若是有人无意间害你失去自由,风餐露宿五百年,你会原谅他吗?”
杨婵皱了皱眉,认真道:“这很不好说。”
连杨婵这般玲珑剔透,心地善良的人都只能给出一句不好说。但孙悟空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怪她,他其实是知道的,知道当年很多事,比如她逼着杨戬去花果山降妖。从某种角度看,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她是出了很大一份力的,但他不仅没怪她,反而屡次相帮。
寸心这般想着,杨婵又怎么会转不过弯来,不过转眼,她便猜到了孙悟空,心中一时诧异,口中道:“你是问,大圣……”
她还没有说完,寸心却急急打断:“我知道了。”
杨婵疑道:“什么?”
寸心灿然一笑,明媚张扬,杨婵好久没见她这样笑了,一时看呆,呐呐不语。
寸心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快然道:“我有事离开些时日,你平时小心些。”话罢,不待杨婵反应便腾云离去,快得令人咋舌。
西牛贺州乃是仙家福地,一草一木皆具灵性。寸心戳戳一棵百年桃树的树干,问道:“小姑娘,你可知方寸灵台山,斜月三星洞在哪儿?”
桃花树见寸心周身气息清正,又生了一张娇艳明丽的面容,一时好感大增,连忙给指了路。
寸心沿着河流往上走,还没有找到斜月三星洞,倒是先看到了孙悟空,只见他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磨一块小石头。寸心一时好奇,出声问道:“你打磨一块石头做什么。”
孙悟空仿似被吓到了一般,身体一僵,头一下一下地转过来,眯了眯眼,好像在辨眼前人的真假,其实他有火眼金睛,哪里需要辨呢?
半晌,他才道:“寸心……公主。”声音莫名有些嘶哑,寸心一听,心中的玫瑰花好像悄悄绽放,尖刺扎得她心痛。
龙女的粉衫在风中猎猎而舞,头上盘着的红艳艳的珊瑚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璀璨的光线,衬得她的脸明媚却梦幻。寸心微笑偏头“是我呀,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从她的口中说出,用清脆娇俏的声音说出。孙悟空知道她是故意的,这样娇憨劲儿的举动却是他前所未见的,一时忍不住微笑。
孙悟空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猜到你会在这里。”寸心拿过他手中的石头,又问:“你还没答我,磨这石头做什么?”
孙悟空面带苦涩,连笑容也有些勉强“在做镜子。”
寸心一顿,没有再往下问。
“我想见一见你的师父,带我去吧。”寸心再度扬起笑容。
孙悟空领着她去了斜月三星洞,寸心一路留意,心中暗道:“的确是洞天福地。”
他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洞府,菩提祖师一见孙悟空便问:“你这猢狲镜子磨得如何了?”
孙悟空捧着石头,跪在老祖师身前,拜道:“师父,您教教我吧,徒儿实在不知您的深意。”
菩提祖师挥了挥拂尘,问道:“我且问你,方寸灵台山在哪里?斜月三星洞是什么?你的师父须菩提又是谁?”
孙悟空不明所以,一时情急,却说不出话来。
菩提祖师见状,叹道:“你连这三个问题尚且答不上来,又要为师教你什么呢?”
孙悟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