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声是顶级Alpha,比正常人早熟,几个月大的就已经长好了门牙,这一口下去没轻没重。
南羚尝到了血的味道,感觉好疼,又非常害怕,呜呜地哭出了声。宝宝见她哭,自己也哭,勾着南羚的脖子,半响都不撒手。
夜晚,爸妈还不回来,小南羚打开热水淋浴,搬了个凳子,拿出婴儿盆,灌满水,把雪白雪白的孩童抱进去,撮了满手的泡泡,给弟弟洗澡。
小澜声洗澡的时候很乖,因为水温适中,躺在小盆里仰着小脑袋咯咯傻笑,眼皮不眨地盯着南羚,仿佛看到了天使。
南羚洗刷完毕,取出毛巾,包裹住宝宝擦了一番,又用吹风机轻轻吹干耳朵和头发,吹得蓬松柔软,跟棉花糖似的。她抱着宝宝上了床,在那软糯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摸摸耳朵,好乖。
被窝暖烘烘的,两个孩子紧紧贴在一起,南羚嗅着宝宝身上的奶香,安心睡去。
三天后,奶粉盒空了,没有食物,怀里的宝宝哭得小脸通红,闹着要找妈妈。
南羚给他擦完眼泪,吻着他的眼睛,奶声奶气地哄孩子:“不哭不哭,姐姐陪你玩好不好,带你去找妈妈。”
就这样从白天等到深夜,终于等到爸妈回家,他们随便丢点零食打发了南羚,就关上卧室门再也没出来。
南羚自己吃了点东西,但宝宝还小,绝不可以吃零食,她实在没办法,就让小澜声咬自己手指头,咬到血肉模糊再一点点把血渡进去。
苏澜声吧唧两下嘴,以为自己闯祸了,伸出小手抚摸他,“不,不哭……”
南羚抹了把眼泪,把弟弟抱在怀里:“好,我不哭,澜声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
苏澜声低头一看,怀里的Omega已经睡着了。谁能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们的关系竟然对调了。
第二天,南羚突然感觉不舒服。
苏澜声见少女脸颊通红,习惯性探了探她的额头。南羚脸颊通红:“腺体,疼……”
“我去前台拿消炎药。”
南羚双手搭上苏澜声的肩膀,往前一带,靠了过去。
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放松南羚的警惕性,手术日子已经定好了,预约的心理医生也找好了,到时候会用专业的心理干预手段,让南羚说出那个标记自己的人。
还有七天,除了要稳住南羚,还要让这个Omega在手术前夕保持身心愉悦。而这一切,还不得不瞒着当事人。
苏澜声匆忙放下南羚,进入浴室,打开热水器,等浴缸盛满热水的时候,撒上消炎粉,瞬间染红了一片。
苏澜声也顾不得南羚害羞,直接把她扔进了浴缸。
南羚宛如小狗落水般扑腾,脑袋钻出来,拼命抖了抖,落下的水珠都是粉色的。
消炎粉,也许以后的日子,南羚每月都要屯,到时候打开床头柜,里面定是满满当当的。
其实自从做完标记剥离手术,南羚就患上间歇性腺体炎,不过她自尊太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腺体真的受到了伤害。
刘博士特意叮嘱,若腺体出现流血或发炎的情况,不能接触过浓的Alpha信息素,更不能打抑制剂,否则消炎粉就会失效。
*
艳阳高照,刺眼的光透过玻璃窗,落到刘博士的笔尖。
桌子上放着一支沙漏,一杯水,一个病历本。
“你嘴怎么肿了?”刘博士问。
苏澜声:“额……上火了,帮我开点止痛药吧。”
刘博士忍不住面露笑意,没有多问,随手扔给他一盒,“不用开了,我送你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
“你很好意思。”刘博士斜了少年一眼,目光转移到沙漏上,苏澜声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苏澜声听着沙漏里的声音,蓦然,耳边的空气凝结了,看着一颗颗紫色的细沙从小孔中簌簌落入玻璃杯底,脑海中,自己仿佛置身于一望无边的海洋,什么也抓不住。
苏澜声感觉,沙漏本来就是个玄乎的东西,纯洁点讲,象征着美好的友情,往暗里讲,似乎有种诱人犯罪的暗示。
“手术时间快到了,你要做好准备。”刘博士的手指在沙漏上摸着,“这个沙漏,是心理专家的武器,它会帮助南羚说出被标记的那段日子。只有了解她所有的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
他们度过了无比甜蜜的一周。
直到有一晚,南羚在入睡前,喝下了苏澜声提前准备的维生素。
这些日子苏澜声每晚都为她准备,南羚没有多想,喝完就睡觉了。
谁知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无尽的幻梦。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一望无际的海域,看不到任何光亮,漆黑的夜里,是撒旦的怒吼。
“不要……好黑,我好怕,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