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钥匙。”
唐岑示意苏唯稍等,回到大门口,把还插在锁孔里的钥匙抽出来,递给她:“差点忘了。”
苏唯看着他笑:“你居然也会把钥匙遗忘在门上。”
唐岑可不是任人蛐蛐的性子,但蛐蛐他的人是苏唯,他便比了比刚才抱她进来的动作:“有更重要的事。”
苏唯一通脸热,接过了他手上的钥匙。
“是爸爸的。”
唐岑:“苏教授在球场比赛,想起落东西了,我帮他回来取。”
他顿了顿:“昨天也落东西了,我是第二次进来。”
所以门儿清的。
苏唯道了声谢。
她父亲苏文泓在学问上严谨,生活上其实一塌糊涂,全靠他所看不起的主妇李蕙兰照料。如今妈妈不在家,苏唯环视家里一圈,果然还保持着前两天她离开时的模样。那天妈妈出走,她也不想在家里待下去,但父亲这边又不能不管,只好憋着一肚子气愤和郁闷,在出门前将家里粗略打扫了一遍。
自那天以后,苏文泓大概也没收拾过。博古架上珍品空了,杂物堆得乱糟糟的,地板上散落着垃圾,再瞄一眼阳台——挂着的衣服还是那几件。很明显,苏文泓这几天的衣服没洗,应该是丢在脏衣篮里。
家里这种样子,居然被唐岑看见了,还看见了两次。
苏唯觉得丢人,欲站起身:“我爸爸让你拿什么东西?我帮忙找吧?”
唐岑按住她的肩:“我的事不急。你休息一下,我找到了就带你去吃东西。”
苏唯:“我不想动了。不吃了。”
唐岑:“那在家里煮点?”
苏唯:“也不想煮。”
唐岑:“我煮?”
苏唯诧异地看着他。
唐岑决定了:“我煮。我去冰箱看看。很快。”
他站起身,背影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令苏唯说不出阻止的话。厨房是妈妈的领地,爸爸不会进去,应该是干净的,这么一想,她就放他去了。
几秒钟后,唐岑的声音自厨房传出来:“鸡蛋面,可以吗?”
苏唯伸着脖子去看,正好见他也从冰箱后面探出身子看她,冰箱的冷光灯照亮他刀削斧凿般的侧脸,却给她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好。”她听见自己答应了。
真厚脸皮。
唐岑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只温和地应了她一声好。小小的厨房很快响起接水的声音、热水器打火的声音、柜子开关门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只一会儿,冷清的家里就热闹起来了。
苏唯取过身边的抱枕,紧紧地搂着,去玄关换了拖鞋。
这下,真回家了。
安全了。
苏唯踢踢踏踏地踩着拖鞋,来到厨房探头看唐岑。
这位人前冷冰冰的总监大人、朱笔批数据的学术派上司,正顶着他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在她们家窄小逼仄的厨房,为她洗手作羹汤,还特别熟练的样子。
苏唯想,看来上回在他家里吃饭,那份做家务的熟练劲儿不是临时抱佛脚装的。
唐岑注意到她的眼神,以为她饿了:“再等9分半钟,你先坐会儿。”
这数字有零有整,非常附和唐岑的作风。苏唯笑了下:“我还想吃牛肉丸。”
“那要加一分钟。”
“好呀。”
她从厨房门口飞快地离开,将抱枕甩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阳台的门。
果然。
即便憋着气,也能感觉到苏文泓那发酵了几天的运动服的馊臭味攻击,她光速启动洗衣机、连下两倍洗衣液、狂喷空气清醒剂,再迅速地缩回屋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堪比体操冠军。
然后她拿起扫把,把客厅尤其是茶台重灾区,飞快地打扫了一遍;在网上下了一个单,又进去苏文泓的房间打扫。
十分钟很快过去,唐岑在外面喊她吃饭了。
“不是不想动?”唐岑递来一张餐巾纸,“怎么忙出这么多汗。”
苏唯乐呵呵地接过,瞥了眼空空的纸巾盒,又去柜子里取出一包新的装进去,没说自己怕他嫌弃:“顺手而已。”
唐岑看了她一会儿,给她拉开椅子。
两人坐在老式的餐桌边,一人一碗面,只不过她面前的是个海碗,而唐岑面前只有一个小碗。
唐岑解释:“我吃过饭的。这碗算陪着你。”
说着给她夹了点青菜。他还烫了一盘菜。
苏唯没吃午饭,下午茶也就吃了两个水果,加上刚才逞强做了一通家务,早就饿得手抖。她再不多说,飞快地开始干饭,不一会儿就把碗里的吃完了。
唐岑又把他的小碗推给她:“还没动,这个也给你?”
苏唯的手像招财猫抓钱钱,直接把小碗捞到怀里,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