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响了两声,是文静在催。
苏唯惶然推开肖朗,对上他戏谑的眼睛。
她心里懊恼,却听他开开心心地道:“喜欢我们的第一个抱抱吗?”
“那才不是抱。”她说。
充其量算是扶了下背。
肖朗窃笑。能让苏唯说出那个字,他已经赢了:“那我还得再努力一点。”
他丝毫不因她说什么而退缩,搞得苏唯的心情很复杂。
她脸上发烧,转身就走。
肖朗对她的珍视和维护,她再怎么假装看不见,也不可能真看不见。她更没想到,在晚霞落幕的时候,肖朗说临时有事,竟然是去揍傅志良。
那时候他才刚晓得她受伤,凭借从旁人口中收集的些微的消息、她用心遮掩过的伤痕,便轻易猜出她受了委屈。他甚至不需要她开口要求,挺身而出,强硬地为她出头,将她的委屈打回去。
是冲动了些,但她其实挺开心的。
可她同时也觉得难过。他车上那首歌曾深情地唱,他会顺从她的心意,她只是想了想,他便真那么做了。他们之间,身份不对、时候不对,随着对肖朗的好感的慢慢积攒,她很有压力。
苏唯不禁想,如果她与唐岑是男女朋友,这绝对算是开小差。
可转念一想,她和唐岑并没有在一起,那是不是如肖朗所说,她是自由的?
苏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逐渐演变为恼怒。她恼自己意志不坚定,脚下不自觉越走越快,想离肖朗远一些。
肖朗见她忽然加快脚步,心情大好,喊她的声音阳光明媚般:“小唯唯,别生气嘛!今天这个抱抱是欠了点意思,但有一就有二,等时候到了,保证给你个完整的拥抱,好吗?”
这话说得,好像是她对他欲求不满似的。
感动、纠结和愧疚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苏唯快被他的话气死,干脆往前跑。
肖朗一路狂笑,不紧不慢地迈着大步跟上她,游刃有余。两人从转角出来直奔向文静的车,肖朗在车边停下,四下张望:“咦?岑总呢?”
“他没来。”
“没来?”
“嗯,就我和静姐来的。”
肖朗挑眉道:“那他知道你来接我吗?”
苏唯想了想,摇了摇头。她从办公室得了自由,只说去找人救肖朗,没想到这么快能来接他。
是啊,怎么会这么快能把人接走。原来文静这么厉害的吗?
肖朗也很疑惑,却是疑惑别的:“他没同意,你能单独来接我吗?”
苏唯皱眉:“怎么不能?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我是和静姐一块儿来的。”
肖朗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行吧,但我建议你和文静先回去,过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公司。”
苏唯:“为什么?”
肖朗:“你来接我的事情要是被岑总知道,他还是会不高兴的吧?”
他讲得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产生了一种懂事且可怜的效果:“我说过,只要你不想说,我就配合,把我们之间的事保持在台面之下,保证不让他知道。”
苏唯停顿了一秒钟,叹了口气:“你想得太多了。我是我,他是他,他不会干涉我。”
肖朗看着她笑,满脸都是不相信。不过他还是拉开了车门,往车里一坐;但又顺手关上了门,冲她比划了一下文静的副驾驶。
意思是,他不跟她一起坐在后排。
避嫌太过,反而变成了招摇。
苏唯心里挺不是滋味。
她不是唐岑的所有物。可文静交待她对唐岑好些,肖朗干脆明示于她,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唐岑的所有物。
她忽然渴望用一场胜利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能干的,并非谁的附庸。也许这个想法后来看起来很幼稚,但她那一刻的确就是那么想的。
回了公司,生活渐渐回到正轨,小插曲终将淹没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之中。
肖朗的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傅志良没有再追究,安静得仿佛不曾大放厥词,不过一直没来上班。肖朗本人也减少了留在办公室的时间,将大部分的精力花在了场站上。好像一切趋于正常。
合作项目的案头工作,则大多落在了苏唯的肩上。
繁忙的、紧迫的工作让人想不起许多事,顾不得许多人,作为项目经理的苏唯更是埋头于推动进度条的焦虑中,不得停歇。
月底,赢仕科技项目接近尾声,主题公园项目也进入正轨,公司召开经营会议,主要对今年11个月的情况进行复盘,并对明年的经营提出目标要求和业务规划。参会人主要是部分股东代表、董监事和公司高层,还会准许部分中层和业务骨干参加。
苏唯“有幸”属于业务骨干。
大会上,总经理温仕儒发表了讲话,四平八稳;丰慈也作为股东代表来到了公司,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