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祠堂。
“云妹,云妹……”天蒙蒙亮,霍怀宁就偷偷摸摸的来到祠堂,小声呼唤霍云卿,他贴着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生怕自家妹妹出什么事,连忙推开了门。
看到祠堂里的一幕,霍怀宁先是愣了愣,随即忍不住摇头失笑。
本该在此处罚跪反省的人,这会儿正躺在蒲团上呼呼大睡。
他赶紧把门关上,轻手轻脚的过去,小声把她叫醒。
霍云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孔,她下意识的说:“三哥,你还活着呢。”
霍怀宁啧了一声:“胡说什么呢?我不活着,难不成死了啊?”
听到这话,她恍惚反应过来,这不是三年后,她回来了,她的三哥还活着!
霍云卿立马坐起身,笑嘻嘻的看着她家三哥,她那双眼睛灿烂又明亮,仿若星河般美丽。
“三哥,你怎么来啦?”
霍怀宁拽了个蒲团过来,和她一样盘腿而坐,“当然是来看看你。”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献宝似的递给她,“呐,这是我特意从海城给你带回来的。”
霍云卿看着手里的锦盒,突然红了眼眶。
海城靠海,霍怀宁去那里平寇,一走就是大半年。
他走的时候霍云卿还没回来,不过霍怀宁早就从家书中得知亲妹妹找到了,因此备好了手信。
和前世一样,所以她知道这锦盒里放着什么。
霍怀宁满含期待的催促她:“愣着干嘛?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霍云卿动容不已,珍惜的抚着锦盒:“三哥送的,我自然喜欢。”说着,她缓缓打开锦盒,看到了那红艳如火的珊瑚手串。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将其取出,套在自己细嫩白净的手腕上。
前世她一直戴着三哥送的珊瑚手串,直至有次上了战场,软绳绷断,红色的珊瑚珠子滚了一地,融入一片残肢断骸中。
那时三哥已经长眠于卧龙关,再无人为她重新置办明艳如火的珊瑚手串。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霍云卿险些落泪。
霍怀宁见她眼尾微红,不由心疼,悄悄对她说:“这可是稀罕玩意,独一份,旁人没有。”
听了这话,霍云卿被逗笑了,这便是她记忆中的三哥,她刚回来不过半年,和霍家人还不算太亲近,唯独三哥不同,他们刚见面,就好似从小一起长大一般熟稔。
霍怀宁见她笑了,又见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珊瑚手串,他也跟着开怀。
“云妹,你在祠堂待了一夜,没受凉吧?”
霍云卿把珊瑚手串藏进袖中,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没有,祠堂里摆满了烛火,暖和的很,而且我该吃吃该睡睡,和在自己屋子里没什么区别。”
霍怀宁笑出了声,朝霍云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霍怀宁的妹妹,我跟你说,我小时候也没少闯祸,每次爹让我罚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找个暖和的地方躺着,桌上的贡品也吃。”
霍云卿跟着笑,“所以合该我们是兄妹。”
“那是当然!”
霍怀宁心中好生欢喜,这才对嘛,难怪他从小就对霍惠然没什么感觉,竟是血缘在作祟。
他看了眼窗外,见天色渐亮,柔声安抚她:“云妹,你别担心,等会儿我就去找母亲求情,她向来心软,定会放了你。”
记忆中,霍夫人并没有放了她,而是又将她关了一整日,直至傍晚边她父亲回来,得知没人给她送饭,发着火硬是把她放了。
霍云卿面露失落之色,笑容勉强的说:“三哥,不要紧的。
“什么不要紧,没事,三哥陪着你,等父亲他们上朝回来,我就去求情。”
霍云卿没接茬,转移了话题:“三哥,你怎么没去上朝?”
“我刚回来,陛下准我休沐三日。”
“哦,原来如此。”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不知不觉时辰就过去了,霍怀宁琢磨着父亲兄长他们也该回来了,正准备去求情,却听外面响起了周嬷嬷的声音。
周嬷嬷是霍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向来只听霍夫人吩咐。
“大姑娘,辰王殿下来访,夫人让您速去前厅。”
兄妹俩疑惑的对视,都是眨了眨眼睛,清澈中透着迷茫。
辰王来了?
他来干什么?
霍云卿和霍怀宁一同走出祠堂,周嬷嬷看到他们二人先是一愣,随即跟了上去。
——
“霍将军,本王今日是奉命前来。”
霍家前厅,萧北乾话落,他的贴身侍卫林夏便捧着长三尺的锦盒上前,霍府的管家连忙恭恭敬敬的接下。
霍万鸿不解:“这是?”
“年关将至,宫宴在即,这是父皇特意让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