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吓得起了一身白毛汗,色厉内荏怒斥:“你敢!”
简月用行动告诉她敢不敢。她一针精准狠扎在容嬷嬷另一只想反抗的手上。
“啊!”容嬷嬷的尖叫传出了车外。
“嬷嬷,出了什么事?”一个护卫骑马过来问。
容嬷嬷看着直对着她眼睛的长针,吓得差点尿裤子。简月对着车厢门口一抬下巴,容嬷嬷赶紧说:“没事,我刚才眯了一会儿,头不小心碰在了车厢上。”
护卫离开了,简月一针又扎在容嬷嬷的肩窝处。容嬷嬷下意识痛叫,嘴刚张开,针尖又对准了她的眼睛。容嬷嬷把到嘴边的声音艰难咽下去。
简月的手法太快,容嬷嬷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
这一刻,容嬷嬷的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那根长针在她手中,就像她自己的手一样灵活。就好像她练习了很多年一样。
如果简月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赞她一句:你真相了!
可不就是练习了十几年。自从她七岁入师门,一边学习制毒,一边练习扎针。师父说,金针术能杀人于无形,有时候比毒药更好使。
师父是个很奇怪的人,一边把她培养成毒医,一边又约束她不能滥用毒术,更不能随便杀人伤人。
很矛盾的一个人。
简月又快速扎了容嬷嬷几针。除了第一针巨疼,后来几针容嬷嬷都没感觉,居然一点都不疼。
关键是她的手速太快,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针就扎完了。
容嬷嬷呆呆看着简月,就像在看一个妖魔鬼怪。
“针不错,我没收了。”简月理所当然把针放进自己背包里。然后,又若无其事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就好像刚才凶神恶煞般的人不是她一样。
翠儿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很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这样的乡下丫头让她又怕又崇拜。如果她也可以这么厉害,是不是就不会受府里其他丫鬟的欺负了?
她是被狠心的父母卖给牙婆的,几经周折进了府主府邸。她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乡下穷丫头出身,又大字不识一个,没资格跟府里那些得脸的下人争长短。所以,一直是最受欺负的那一个。
但是,简月刷新了她贫瘠的认知。给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人一旦横起来,就是如容嬷嬷这般厉害的人物也是惧怕的。
学到了!
简月不知道,自己的言行无意中影响了一个小丫鬟的人生。
容嬷嬷精神萎靡歪倒在座位上。她觉得自己被这个粗鄙不堪的臭丫头吓掉了魂,要不怎么没精神,还这么困倦呢?
后面的马车停了,简大成父子一泻千里的时间到了。
跟随的护卫跟容嬷嬷禀报了一声,容嬷嬷困得要命,不耐烦“嗯”了一声。
护卫和车夫都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被雇佣的车夫很后悔,为什么要接这趟活,马车都被熏臭了,以后还能拉人吗?
简大成父子也感觉丢人。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全身无力,起不来。
钱氏伺候着两人拉完,累得出了一身臭汗。这还没完,还得把尿盆清洗干净。钱氏不想干。
她小心翼翼凑到容嬷嬷马车跟前,试探着说:“容嬷嬷,我想让招娣搭一下手可以吗?”
马车里没人回应。因为容嬷嬷睡着了,睡得很沉。简月不搭理她。翠儿觉得跟自己没关系,自己继续保持沉默就好。
钱氏在外面一连说了两遍,没得到回应。心里不免忐忑,莫不是她打乱了容嬷嬷的调教计划,惹得容嬷嬷不高兴了?念及此,她赶紧走了。把简小禾叫下来,让她去清洗尿盆。
简小禾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这么脏的活,再说她也不会干啊!简小禾差点哭死。
最后,迫于钱氏的淫威,在钱氏的指导下,把尿盆清洗了。恶心得她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天呐!这到底是去府城享福还是去受罪的?简小禾觉得自己都是臭的,再也不是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了。
哭死!
还不到中午,马车就进了一个小镇,停在一家客栈门口。
七月流火,八月也不遑多让。容嬷嬷睡了一路,都被热醒了,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难受得不行。只好就近找客栈洗澡休息。
容嬷嬷无精打采,看着简月心烦,不让她跟在身边了。钱氏母女一个房间,也不让简月进屋。钱氏看着简月还得意地笑:贱胚子!没地方住,就睡走廊吧!她这会儿显然忘记了马老大夫赠银的事。
简月转头定了一间普通房间。她们只在这里休息一个半时辰,房费并不高,普通房间收四十文。
简月点了一盘青菜,一碗米饭,又花了二十五文。
马老大夫给了她十二两银子。简月猜测老人家应该是把她采的药草全卖了。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扣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