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眠嘻嘻哈哈的忽悠着:“你瞧瞧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和我跟你初见时简直是大相径庭啊。你那时候温温柔柔的,不像现在这般咄咄逼人啊。”
念笙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索性不跟他装了。挑破道:“师眠,虽然我们交易的时间很是久远。可是我尚且还记得当初我们签的合同条约。每条我还记得。不知你可还记得?”
师眠道:“我的客户如过江之鲫,太多了。我是真不记得了。”
念笙道:“无妨,我一条条念给你听。这第一条嘛,无非就是你帮我洗掉过往所有不痛快的记忆,而我给你高额的报酬。”
师眠难为情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念笙道:“可我怎么觉得,我没有失忆呢?我依然记得那一桩桩难堪回首的往事呢?师眠,你骗了我,报酬是不是该偿还给我?”
师眠干巴巴的笑道:“乔小姐,哪有做完买卖六七年了,还要求对方退货的理。”
念笙自说自话道:“师眠,我还记得合同里还有一条,合同内容属于绝对保密内容,谁泄露谁承担最大的后果。”
师眠眼神开始闪躲起来。
念笙忽然抓起旁边的一把水果刀,刀背粗暴的抬起师眠的下巴:“乔馨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交易的?”
师眠故作糊涂:“哪个乔馨啊?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啊?”
念笙道:“装糊涂,是不是?”
她戾气森森的威胁师眠:“师眠,我耐心有限。老实给我交待你和乔馨的勾结。否则我就让我的人,去找你的家人,让他们和我一样每天活在惶惶不可终日里。”
师眠难以置信的望着念笙:“我竟然不知道,短短几年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蛮横霸道。难怪,他说你害他家破人亡……都是我惹的祸啊。”
念笙皱紧眉头:“是顾澜城说的这混账话吧?哼,他自己多行不义,咎由自取,如今家破人亡倒会栽赃给别人。”
师眠摇摇头:“乔小姐,你什么都不知道。”
念笙笑了:“我这个当事人,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可笑。”
师眠道:“是啊,你是当事人,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顾着复仇。让自己心里的憋闷得到释放,可你又怎知,你恨得顾澜城,他虽有错,可是他的错却不该得到这么重的惩罚。是你过分了。”
“都怪我,抽取了你的部分记忆。”
念笙憎恨顾澜城,是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恶心到想吐的那种程度。所以她讨厌师眠为他求情:“废话少说,我问你,顾澜城现在在哪里?”
师眠道:“他被你毁了。这个世上再无顾澜城。”
念笙道:“我只是让他破了产而已,又没有伤他性命,你凭什么如此说?”
师眠道:“你去见见他,你便知道我为何要这么说了。”
“可我不想见他。”念笙咬着牙怒道。
师眠道:“乔小姐,你比谁都清楚,这人生有来回,人和人的际遇皆有自己的因缘善果。顾少爷纵然有错,可你怎么知道,也许今生他是你的劫,而来世你便是他的劫。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念笙自然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可是念笙觉得,她所作所为,问心不愧。所以不怕现世报。
“他在哪里?”念笙决定去见他,是因为她和乔馨的交易。
只要她帮乔馨找到顾澜城,那么小笙和爸爸身上的凶兆或许就能解除。
师眠很是高兴:“你能去见他,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念笙点点头。
谁知师眠带着念笙,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才来到帝都郊外的一个乡村。
山路崎岖,小车行驶得异常缓慢。念笙看到天色暗下来,心里便很是后悔这一趟行程。
“早知这么远,就不该来了。我家小笙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她很是懊恼。
师眠道:“马上就到了。”
最后车子停在村口的水泥公路上,念笙和师眠等人下车行走。
这个村落并不大,矮矮的红砖屋,稀疏座落。周遭的空气也特别沉寂。四周都是破烂灰寂的景象。
念笙不禁好奇,顾澜城那样的天之骄子,就算破产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凭借他的才华,也能找到一份薪资不错的工作。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方来安家?
师眠走到一个小排屋面前,叩了叩门。“顾先生在家吗?”
念笙屏息静气,凝视着那道红漆斑驳的木门。
下一刻,就听到一道似乎有些苍老有些暗哑的声音传出来。
“来啦。”
然后,木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拉开,一位满头白发,脸色微黑,额头眼角布满密集皱纹的中年男人站在念笙面前。
念笙惊得后退一步,心跳如鼓。
“顾澜城?”
她被顾澜城的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