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天。谁会知道,福兮祸之所伏。”
霍囿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变得悲凉起来。
“后来呢?”念笙问。
霍囿光沉默了良久,他那双就连生病都掩藏光芒的眼睛,此刻是晦暗的。
“慕慕,爸爸虽然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可是爸爸一点都不喜欢我的家庭。爸爸在那种家庭里成长,性格有很大的缺陷,我无法相信身边的人。”
“所以,你爷爷让我回家继任霍家的企业时,我心里其实有些不好的预感。我在回家前做了一些安排:把我当时存的所有钱财都交给了你的姨妈,我郑重委托她:如果我回不来,请她务必替我照顾好清微和我的女儿。那些钱和房产加起来,林林总总有一个亿,我想应该够你们母女过一辈子的。”
念笙脸色倏地惨白。
爸爸给乔母那么多钱,可为什么乔母却天天跟她叫穷,还逼着她出去乞讨?
“爸爸,你把那么多钱交给一个不了解的人,你就不怕所托非人吗?”
霍囿光道:“我那时候也是时间紧迫,没有更多时间去寻找信托。而且你妈妈对她的这个姐姐赞不绝口,我相信你妈妈的眼光。”
霍囿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询问念笙:“难道你的姨妈没有把钱给你们?”
念笙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果她告诉他,母亲在他出事后就选择了自焚,而他给姨妈的钱不翼而飞,她这个女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只怕这个感性的男人,会痛不欲生。
毕竟他曾经把他的所有的爱都献给了他的妻女。
“我不知道。我只是没有听妈妈提起过这笔钱。”念笙撒了个谎道。
霍囿光舒口气。“你的姨妈虽然为人粗鄙,可是心思单纯。她不会吞没这笔钱的。”
念笙心里发酸。
乔母心思单纯?
她那般恶毒的虐待她,她无法把乔母和单纯联系起来。
往事已矣,念笙不想再关心那笔钱的下落。她更加关心的是父母当年的结局。
“爸爸,你回到霍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霍囿光叹口气:“我跟我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爸把公司一部分管理权限交到我手上,引起我哥的妒忌。我毕竟是年少有为的天才数学家,我的回归,是人心所向。我哥觉得我威胁到他的地位,便让人在我车上动了手脚。那天我回去找你妈妈时,我满心欢喜的给她带了很多她爱吃的食物,谁知车子会抛锚……我出了车祸。”
“幸好我没有立即死去。我给你妈打了一个电话,残忍的跟她说了分手的话,让她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
霍囿光说到这里,眼里水光泛起。
他捂着心口:“你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多违心啊。我舍不得她嫁给其他男人,我也舍不得我的女儿叫其他男人爸爸。可我既然不能成为她的依靠,那我就只能狠心的和她做个了断。否则以你妈妈深情的性格,她这辈子怕都走不出我死的阴影。”
念笙闭目,心里绞痛非常。为爸爸临终遗言的无奈感到心痛。
也为父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悲苦命运感到惋惜。
“慕慕,你妈妈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我。她是不是已经改嫁了?”霍囿光忽然低声的问。
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低落。
念笙不知如何回答。
真相,比他想象的残酷多了。
“爸爸,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妈妈。”念笙只能含糊其辞的糊弄他。
霍囿光笑了笑。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很感激上苍,能在昏迷二十几年后苏醒过来,得到一个如此孝顺的女儿。他很知足的。
念笙待霍囿光沉睡后,才离开了病房。
她回到冰冷的家,左岸还在客厅等她回来。
念笙看到他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怎么没休息?”
左岸将手里的牛皮纸资料袋递给念笙:“姐姐,这是我调查到的霍氏集团大部分股东的资料。特别是今天对你展现出好感的那几位,其中一位确实有问题。”
“谁?”念笙警惕的问,
“商域。”
念笙脸色刹那间白如纸。
她怀疑过其他任何人,可是都没有怀疑过商域。如此可见,她的防人之心修炼得不够。
只因为霍晓茹提前给她留下商域是霍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她潜意识里就把敌人的敌人当做朋友了。
可笑。怎能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
念笙懊恼的抓着头发。
左岸劝慰她:“姐姐,人心不古,你没有防备商域,不过是霍老狐狸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把商域这颗棋子种下了。商域在公司里经常和霍老爷对着干,让人误以为他和霍老爷不和。可是细挖源头,你就会发现,不论商域做多少惹怒霍老爷的事情,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