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城质问的目光投向乔馨,乔馨无比慌乱:“澜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我……我一直以为念笙是我的亲妹妹。”
看到乔馨一脸懵逼的模样,顾澜城本着不知者无罪的原则,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乔馨。
不过面对念笙时,他终于流露出一丝愧疚:“念笙,关于夺走你肾源这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你是心甘情愿捐赠的。”
“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心甘情愿,你何必大费周章拐我回家,对我好那么些年?”念笙盯着他的眼睛,不容他反驳。
顾澜城低着头。他倒是想起了,他刚见乔母时,乔母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乔米不喜欢她姐姐和爸爸,决不会愿意把自己的东西无偿给她姐姐的……
他正是因为听信乔母的话,所以才带乔米回家。从长计议。
念笙的控诉,句句属实。
“对不起……”顾澜城道。
念笙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魑魅,阴森可怖道:“一声对不起,就能抹杀你们对我犯的罪吗?”
乔馨被念笙的咄咄逼人逼到崩溃,怒吼道:“那你想怎样?难不成你还真的要去告我们?事情都去了那么久,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骗的你?而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捐的肾?”
念笙狰狞一笑道:“我有没有证据,不重要。只要我以受害者的身份控诉你们的罪行,即使法律不能判定你们的罪,但是道德层面上,你们就输了。到时候你们会被千夫所指,万民唾弃。这就够了。”
乔馨道:“凭什么?”
念笙狠戾的目光刮了眼顾澜城道:“凭我被某人诱拐时,我还未成年。”
顾澜城脸色很难看。
念笙用“诱拐”一词,让他终于意识到曾经自己的一次私欲,给念笙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声音消沉:“念笙,你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吗?”
念笙轻笑道:“这种地步?”
“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顾澜城如被雷劈,木偶般杵在那里。
念笙对他的恨,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活着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报复他,将他拉入地狱深渊。
良久顾澜城才找回一丝丝神识,气若游丝道:“念笙,你恨我,报复我,你也不会快乐的。倒不如和我和解,余生我慢慢补偿你。可好?”
念笙就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讥讽的笑起来。“呵呵,补偿我?”
“顾澜城,看看你现在这落魄潦倒的邋遢样,恐怕你这日子过得连我家的狗都不如。你拿什么补偿我?”
顾澜城方才留意到念笙所用的生活用品,不论是水杯,还是她散落在沙发上的包包,都是价格非常昂贵的轻奢品。
他顿时起了羞愧之心。
毕竟念笙嫁给他后,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倒是离开他后,生活却过得如此精致。
而他。却似得了现世报一般,日子愈过愈差。
乔馨不忍心顾澜城被念笙奚落嘲讽,赶紧岔开话题:“念笙,废话少说。我妈呢?”
念笙将乔母的体检报告递给乔馨:“既然你这么有孝心,那我成全你。”
乔馨翻开乔母的体检报告,看到诊断书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病名,大病有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小病有高血压,糖尿病……顿时脸色惨白。
按照目前的诊断看,要不了多久,乔母也需要人招呼了。
乔馨找回乔母的目的只是想借用这个免费劳动力照顾乔父。如今得知乔母的利用价值有限,反而不久的将来还会成为自己的累赘时,乔馨就起了退却的心思。
偏偏这时候,贡粒把乔母给推出来了。
乔母看到乔馨,顿时热泪盈眶。
她泪眼连连道:“馨儿。”
可是乔馨看到她时,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乔母拉着乔馨的手,哀求道:“馨儿,妈妈总算把你给盼来了。你不知道妈妈这几天过的日子,真是比吃了黄连还苦。”
乔馨闻言恶狠狠的瞪着念笙,斥责道:“念笙,你是不是虐待我妈了?”
念笙坦荡荡道:“哦,我家粒丫头不太会伺候病人。难免有失手的时候。”
乔母泪眼婆娑道:“她哪是失手?她分明就是故意虐待我。她还让我去彩虹桥当乞丐,受尽凌辱……”
乔馨勃然大怒:“念笙,你还是人吗?我妈都病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指望她为你乞讨赚钱?”
念笙不怒反笑:“是啊,我让她做乞丐,我不是人。”
她将茶杯倏地搁在茶几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泄露了她内心里滔天的怒火:“那她当年让我去乞讨的时候,她做的是人事吗?”
乔母就哑了。
乔馨嘴巴翻了翻,最后也说不出一句理来。
念笙便朝她们挥挥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