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城携着乔馨狼狈的往停车场走去。
坐进车里,乔馨就因为气急攻心呼吸不畅,她想跟顾澜城诉苦,可是暼到顾澜城阴沉的脸色,她不愿意惹他讨厌,强忍身体的不适,将脑袋靠在后背上闭目休息。
顾澜城一路默默无言,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遭遇变故后,竟然莫名有些疏离。
顾澜城将乔馨送到医院后,乔馨看到是医院瞬间泪目。“澜城,我想跟你回家。”
顾澜城疲惫道:“别闹。馨儿,你身体不好,住在医院有医生随时监察着你的病情,我才放心。”
乔馨却忧伤的哭泣:“我这病,注定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住在医院,你许久都不来看我,我感到无比孤独。倒不如死去。”
顾澜城弱弱的叹口气,很是无奈:“我很忙,你跟我回家,我也顾不上你。馨儿,你听话,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就来接你。”
乔馨只得妥协。“好吧。”
安顿好乔馨,顾澜城回到那个逼仄的家。
一百二十平方的套三,每个狭窄的功能房间对住着大别墅长大的顾澜城而言简直就是压抑窒息的存在。
他烦躁的把自己抛到床上,望着头顶白茫茫的天花板,他第一次生出无力感。
怎么就把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
曾经众星捧月,如今众叛亲离,他只是谈了一场恋爱?矢志不渝的爱一个人有错吗?
他太累,身心疲惫,很快就进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坐在高高在上的旋转椅子上,俯瞰着娇小的乔米。那时候乔米刚来到顾家别墅,她对这里的一切充满憧憬,她的黑瞳如星星般灿烂。
“乔米,如果你有朋友得了很严重的病。你会救她吗?”他隐藏乔馨的身份,以及搭救乔馨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期待乔米是个天使,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很显然,乔米不是。
乔米毫不犹豫的摇头道:“顾大哥,你看我一贫如洗,拿什么去救别人?”
顾澜城笑容尴尬:“如果对方需要的,恰恰是你拥有的呢?譬如……”
看到乔米抗拒的脸色,他话锋一转:“输血之类。”
乔米摇头:“我不会。”
顾澜城不解:“为何?”仅仅是输血都接受不了,更别说是换肾了。
乔米落寞道:“值得我把自己的血液融进她的身体的朋友,目前我没有遇到。”
顾澜城脸色又暗了暗。
他知道,要想乔米浮出,恐怕并不容易。
乔米连输血都不乐意。更别说是捐肾这样的大事情。看来,他不能急于求成,吓跑了她。
只能徐徐图之。
顾澜城开始加倍对乔米好,乔米喜欢画画,顾澜城就给她报了绘画班。不过绘画机构确选的非常随意,价格廉价。
可是几千的学费,乔米依然觉得学费高昂,她对顾澜城更加感恩戴德。
她回报顾澜城的方式,却也非常简单纯粹。她每天努力的做家务,拖地扫地,学着煮饭……尽力给顾澜城分忧。
有一天,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保洁女佣:“阿姨,你一个月的薪水是多少?”
女佣告诉她:“一个月四千。”
乔米听后,她眼睛顿时就亮了。
当晚她偷偷溜到顾澜城的书房,在顾澜城闲暇的间隙,她勇敢的毛遂自荐:“顾大哥,我也能做保洁工作。”
顾澜城审视着她:“想赚钱?”
乔米摇头:“不是。你不用给我钱。你分点任务给我就行,这样我就能打发时间。”
她的自尊心很强,她只是不想平白无故接纳顾澜城的施恩。所以她想做点活回报顾澜城。
顾澜城便只当她无聊,随口道:“那你看着做吧。”
第二天。
乔米早早的起床,她精神振奋,提着小水桶,拿着抹布,就好像勤劳的小蜜蜂。将地板擦的铮亮。
保洁阿姨都夸她:“你这个小姑娘,真是难得。也不嫌弃脏活累活。”
乔米羞赧道:“阿姨。你别嫌我抢了你的活就好。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答顾大哥,他为我花了很多钱报画画班。我没有钱还他,就只能用我的劳动力代偿给他。”
“你是个好姑娘。”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培训机构的老师跟作为监护人的顾澜城反馈道:“乔米对画画还是很有天赋的。我们希望她能转为专业组。”
顾澜城瞥了眼墙壁上的收费模式。专业组和业余组的学费,上课内容,考试形式截然不同。
顾澜城也不知是怕花钱,还是怕自寻麻烦。他当即拒绝道:“乔米不会走专业的美术路线。她必须读高中,参加高考。”
然后他擅自做主的停了乔米的画画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