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耸耸肩。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我自然是愿意不计前嫌的照顾爸爸的,就是怕他老人家觉得跟我不亲,他只愿意待在姐姐身边呢。”
乔馨脸色很难堪。
她没有能力照顾乔父,如果念笙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她,她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她的生活重担太大,毫无收入的她只能更加卑微的向顾家乞讨。她过得真正像一个乞丐。
不接吧,可是乔父把半生积蓄和爱全部给了她,她不愿意承担不孝之名。
医生又道:“你们可以进去看望病人。”
顾澜城便推着乔馨,迫不及待的进入病房。而念笙则远远的跟在后面,脸色恬静自如。
病房里,乔父刚做一场手术,身体虚弱到极致。一双苍老的眼睛半阖着,原本富态的脸如今瘦的只能看到一张皮。身体活力仿佛消失殆尽,宛若穷途末路的老人。
乔馨看到这样的乔父,一瞬间哭成泪人。
“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必须好起来,女儿还需要你。”
念笙揶揄:“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巨婴。”
乔父听到念笙的声音,脸上忽然出现惶恐的表情,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是魔鬼……”
“魔鬼……”
“她不是乔米……”
他胆怯的不敢看念笙的眼睛。
顾澜城质疑的瞪着念笙:“你对他做了什么?”
念笙反瞪顾澜城:“你脑子被狗吃了?我能对他做什么?他在监狱里,我就是想对他做点什么也不可能啊。”
然后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他大概是在监狱里受了刺激疯了吧。听说里面挺乱的……”
乔馨望着疯言疯语的乔父,崩溃了。她的保护伞没了,她对未来感到惶恐迷茫。
“爸爸…”
“他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念笙训斥她。
顾澜城死死的瞪着念笙,她对乔父的遭遇,没有半点同情和心痛,只是幸灾乐祸的快乐。这样不近人情的念笙,让他感到畏惧。
“念笙,你也看到了,你爸现在他无法自理,你和馨儿都是她的女儿。可是馨儿的身体状况那么差,所以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承担起照顾乔父的责任。”顾澜城理直气壮道。
念笙道:“顾澜城,我叫他一声爸爸,你就真以为他配做我爸爸?我告诉你,这个男人,他既没有赡养过我,还伙同你骗走我的肾,他的死活我是不会管的。”
“他这辈子把最好的爱都给了乔馨,他的所有资产也都无偿给乔馨挥霍光了。如今他没有利用价值,你们就想把他抛弃掉?这种行为会被万人唾弃的。”
顾澜城哑然。
他没想到如今的念笙如此斤斤计较。
念笙说完,似乎生怕乔父赖上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乔馨无助的望着顾澜城:“澜城,我该怎么办?”
她自己都是个累赘,如今还要搭一个累赘,顾澜城要养活两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糟糕。
他没有回答乔馨,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出去抽根烟。”
乔馨望着他疲惫离去的背影,眼泪止不住流淌。
她这个顾夫人,没有想象中的众仆簇拥,也没用慷慨奢靡的生活,她过得如此凄苦。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可即使是这样的凄苦生活,她却不得不拼命抓牢,因为如果顾澜城都不要她了,那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乔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今之计她只能铤而走险。
顾澜城为乔父和乔馨父女缴纳了医疗费,又请了护工,他的资产再度缩水。
他望着如今怎么也没办法膨胀的钱包,对未来再次感到茫然绝望。
更让他绝望的是,顾父忽然出现在医院。
那时候顾澜城正疲惫不堪的照顾完乔父,然后转头去照顾乔馨。
顾父看到疲惫的,憔悴的,被生活磋磨得已经弯不起腰的顾澜城,他的脸上尽是失望。
“这就是你豁出一切要娶的老婆?瞧瞧她都给你带来了什么?”顾父顾不得乔馨的面子,火爆脾气的他,当即暴躁的怒吼顾澜城。
乔馨眼泪簌簌而下,可寄人篱下,她也没有资格反抗。
顾澜城耷拉着脑袋,第一次没有反驳父亲。
顾母爱子心切,只会维护顾澜城,将所有苦痛的根由栽赃给乔馨。
“我都说过,这个女人一脸刻薄相,她克我家澜城。只要他们离婚了,我家澜城定然恢复从前的锋芒。”
乔馨浑身瑟缩,她哭着哀求顾母:“妈妈,我求求你,不要拆散我跟澜城。我是真的爱澜城……”
顾母强势打断她:“爱他?你是怎么爱他的?逼迫他脱离原生家庭,让他做着辛苦的工作养活你这个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