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城颀长伟岸的身躯颤了颤,那双运筹帷幄的幽邃眸子流露出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臣眠,声音有些发颤,“这是你伪造的,对不对?乔米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臣眠无语的白他一眼:“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合同条款是乔米的字迹?”
“顾澜城,现在的乔米,她已经遗忘了你。你还要她吗?”
“乔米说了,如果你不要他了,我就把她送到彩虹桥。”
听到彩虹桥三个字,顾澜城颀长挺拔的身躯颤了颤,俊美的脸庞一点点冰裂。
他的理智一点点回笼,此刻才顿悟过来:乔米在门外怕是已经偷听到了他和乔馨的谈话吧。
他还以为她会知足,如今细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对她是多么不了解。
乔米并不喜欢他的欺骗。
她甚至恨上了他。
她竟然形容他们是渣男贱女?可见他的行为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顾澜城心里很堵,说不出的难受。
他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乔米,她的眼睛里,那道爱慕他的光再也看不到了。
最后他忽然邪肆的笑起来:“乔米,别装了。区区催眠师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洗却你所有的记忆?”
他粗暴的伸手去拉乔米,可乔米却上蹿下跳,就是不让他碰她。她甚至抱着臣眠的手臂跟他求助:“大师,我不要跟他走。”
“乔米,他是你老公。”
“他对我那么凶,根本不可能是我老公。他是骗子。求求你,别把我交给他。”乔米几乎快哭了。
顾澜城被“骗子”这两个字眼刺痛。
他于她而言,可不是骗子吗?他对乔米的内疚感更甚。
臣眠很无奈:“乔米啊,是你自己把他的电话号码留给我的。”
“我后悔了。”乔米急得快哭了。
臣眠便决定好人做到底,他委婉的对顾澜城道:“顾先生,我也终于明白乔米小姐为何要忘掉往生的人和事。你应该是她最信赖的人,可你对她一点耐心都没有,想必你一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吧。”
顾澜城的身体微凝,鹰瞳的寒气一点点消散。
臣眠道:“你老婆来的时候可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如果我不帮她,她就只剩死路一条。”
他身体前倾:“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自杀吗?她告诉我,她听说自杀的人是不能进入轮回的。她体会过了孤独的痛苦,不想死后重复自己的孤独。所以她才把堵注押在我身上。”
顾澜城猩红的瞳子怒瞪着臣眠:“说够了没?你不过就是装疯卖傻的神棍罢了。你以为我信你的狗屁催眠术?你是不是给她吃了致幻剂?还是你伤害她,导致她精神错乱?乔米可一直都是个情绪稳定的人。”
臣眠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言尽于此。你把你老婆领回去,好好善待她。如果你做不到善待她,那就把她丢到彩虹桥去吧,那是她最后想去的地方。”
顾澜城恶狠狠的警告臣眠:“如果你对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定让你把牢底坐穿。”
臣眠笑得轻松:“顾先生,我保证我没有伤害贵夫人一丝一毫。我想,催眠如此成功,也是跟她强力配合我密切相关。”
顾澜城刺痛的眼神转移到乔米身上,“乔米,不想死就跟我回家。”
乔米摇头。
趁顾澜城不注意的时候,她忽然十米穿刺的速度疯狂的往外面跑去。
顾澜城傻眼。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她躲着他做什么?
顾澜城最终是在彩虹桥找到的乔米,乔米蜷缩在桥洞下,犹如四年前他找到她的时候。
只是,乔米还是那个天真灿烂的乔米,顾澜城却不再是那个冷心冷肺的顾澜城。
澜城朝乔米伸出手:“跟我回家。”
这个画面,隐隐绰绰的和四年前的初遇重叠。
四年前,也是在这地方,被母亲驱逐出家的乔米浑身是伤的蜷缩在这里,而顾澜城就好像黑夜的曙光降落到无依无靠的乔米身上。不谙世事的乔米被他那张温润慈悲的脸庞吸引,她毫不犹豫的跟他走了。
“先生,为什么偏偏是我?”乔米虽小,却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顾澜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半晌后才沉声道:“只能是你。”
她不知道,他是煞费苦心的找到她,千方百计的接近她。她天真的把他当做一名慈善家,认定她和那些他捐助过的其他穷困孩子一样。
那么容易就轻信他。
“先生,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我很勤快的,我会做饭,洗衣服,拖地扫地……我能做很多事情。”
顾澜城淡淡的扫她一眼:“我不是要找保姆。”
“那我怎样报答你?”
“真想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