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同志们……”
陆大军一大早就拿着他的宝贝大喇叭,快速把小诊所的事公开,还说:“谁都可以参加考试,考试后第一,第二名,公社会给两个名额,让你们去县医院培训,拿到证书就可以上岗!”
这一消息犹如火球砸到油锅里,炸了。
特别是知青点,大部分知青都是初中,高中毕业的人,他们自觉比村里那些不识字的文盲,或者只认识几个字的人厉害,有优越感。
他们觉得自己肯定能考上,也一定要考上,小诊所虽然简陋,但是在小诊所干活,总比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强。
再说在小诊所给人看病,每天也是有工分,公社还时不时发点票,过年杀猪也能选点好肉。
光是这几点就能让他们抢破头了,整个大队都在议论这件事,就连陆燕都兴奋地嚷嚷着不读书了,要去参加队里的考试。
结果被陆婶拿扫把追着打,陆燕一边熟练地跑,一边吐槽:“那破学校有什么好,天天乱的要死,老师也不好好教,被学生追着打……”
“嘶!不好好读书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该打!婶,用点力!”
林绵绵懒洋洋坐在躺椅上,吹着小风,幸灾乐祸地看着陆燕挨打,时不时添油加醋拱把火,看舒坦了就拿起旁边的茶缸子,吸溜一口红枣玫瑰茶,美极了。
“林绵绵!”
陆燕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想和她拼命。
“今天我做饭。”
林绵绵屁股都没有动一下,吸溜一口茶,懒洋洋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把陆燕这泼猴给定在原地。
陆婶趁机扬起扫把,一下狠狠抽在陆燕圆嘟嘟的屁股上,啪的一声巨响。
“啊!!”
尖锐的痛喊声差点把房顶掀翻。
陆燕捂着火辣辣的屁股,一脸痛苦地看着林绵绵,面目狰狞,“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的屁股要烂了!”
林绵绵笑弯眼眸,仰起巴掌大的小脸,朝陆燕身后看去,声音清脆:“婶,燕子说你是个狠心的女人!”
“嘿,几天没打,胆子肥成熊了!”
陆婶拿着扫把上前,吓得陆燕连连惨叫着逃命解释:“没有,妈,我不是说你……”
林绵绵在一片惨叫声中,迈着欢快的小步伐进入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饭。
她割了一块腊肉,拿来炒雷笋,腊肉是她大哥寄来的那一块,这腊肉应该是用什么木头薰的,透这一股奇异的木香。
陆野和陆明兄弟两下工回来,陆野第一时间奔向厨房,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缓慢地走进去。
他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女人,漫不经心地说:“我刚给顾爷爷换过药了,中午你不用过去,好好休息,下午去参加考试。”
“好。”
林绵绵头也不抬的应下,她正在噔噔噔地切土豆丝,再拿刀一抄,把切好的土豆丝浸入凉水中,只见根根细如发丝,在水光里仿佛都是半透明的。
陆野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陆飞已经洗干净手进来帮忙烧火,他屁股刚刚坐下,下一秒就被踢了一脚。
陆飞抬头看向陆野:“?”
陆野没理他,一脚将他踹开,自己坐到了离林绵绵最近的地方,看着她烧油热锅,煸干辣椒,滋啦一声放下满盆土豆丝,油烟香味溢得满屋子都是。
他犹豫了一下,声音低哑:“我……我可能要提前回单位了,急召。”
刺啦刺啦的油滋声还在,但是翻菜的声音消失了,少顷,翻菜声继续,林绵绵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好,我等下多做一点饭菜,你路上吃。”
林绵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她只知道心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喘不上气。
理智和身体感觉是分开的,她明白陆野迟早是要回单位的,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陆野坐在板凳上,高大的身躯绷得有点紧,长腿肌肉线条明显,在裤子里若隐若现,垂落在大腿上的手指扣了扣布料。
他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她今天很好看,乌黑长发绑在脑后,卷成一个丸子,露出瓷白的颈部,碎发搭落在锁骨上。
白色长袖挽起,手臂纤细白皙,就连手指尖都是漂亮的粉白色,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梅花瓣。
陆野的话还没说完,土豆丝就炒好了,林绵绵转身离开厨房,丝毫没发现她身后的男人垂下眼眸,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厨房的空气在林绵绵转身离开的那瞬间,似乎被抽空了,一股窒息感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可怜的陆飞都快把手里的青菜揪烂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勤快,为什么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再进来!
怎么办?他还没有见过他野哥这么落寞的时候,爱情啊,果然是磨人的!
就在陆飞犹豫着要不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