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下意识将手盖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迟晏看穿了她的心思,“我不碰你,只是单纯地想让你陪我,行吗?”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眸子里透出隐隐的希冀。
看着他坦诚的眼神,夏蝶不免羞耻于自己的狭隘,“那我先去洗澡,洗完之后过来找你。”
迟晏眸色一亮,“好。”
夏蝶收拾完过去的时候迟晏正在铺床,看到她,他微微扬了扬唇,“我一向喜欢睡硬床,可能你们女孩子会不太习惯,尤其你还怀着宝宝,不知道铺成这样你会不会觉得舒服一点儿?”
夏蝶看到他在原有基础上又加了三张柔软的褥子,不由地好笑。
见她不说话,迟晏以为她不喜欢,便又耐着性子同她商量,“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就还睡你的卧室,我跟过去睡沙发。”
“不用,这样就挺好的。”
听到夏蝶这样说,迟晏才放心,把床铺铺平整之后,抱起自己的被子和枕头便走。
“你干嘛?”夏蝶问。
迟晏指了指沙发,“我睡那里。”
夏蝶撇一眼,虽然沙发也足够宽敞,但她一来就把他给赶到那里,总觉得心中不忍,“床足够宽,我们一起睡床上吧。”
虽然算是孤男寡女,又是在晚上,但夏蝶现在面对着他完全没有想到男女之事,同时她也莫名地相信他不会动她。
听了她的话,迟晏扬起唇角,“可以吗?我怕不小心会伤到你肚子里的宝宝。”
这一刻的迟晏完全不似之前在众人面前的绅士客气,更加没有那天在疗养院时的冷酷狠厉,而是夏蝶从未见过的坦诚,甚至有些局促,笑容干净得像个孩子。
莫名的,夏蝶想到了厉琰。
虽然两人性格不一样,但此刻带给她的那种弟弟的感觉却极为相似。
“没事。”她说。
“那好。”
迟晏这才又把被子和枕头放下。
夏蝶现在已经有八个月了,行动早已不似之前那般灵便,迟晏小心翼翼地扶她躺好,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又单独盖上自己的被子在她身侧躺下。
夏蝶看一眼他小心翼翼刻意保持的距离,不由地好笑,“你这不是挺会照顾人的吗?”
听到夏蝶夸他,迟晏绯薄的嘴唇扬起一道浅弧,“有吗?我没有照顾人的经验。”
夏蝶笑,“没有经验可以慢慢学,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老让别人照顾你,你说是吧?”
夏蝶说完这话有些
后悔,他到底不是厉琰,可以让她随心所欲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况且,他今天心情不好,这话会不会又让他想到迟老太太?
没想到迟晏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的确应该学着照顾别人,那我做得不好的时候,你愿意教我吗?”
夏蝶被他认真的样子萌到,禁不住伸手在他鼻尖上戳了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爱?”迟晏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会用来形容他。
看着他立体俊逸的五官,夏蝶脑子里厉琰的形象越来越立体,禁不住侧过身去与他面对面躺着,伸手用指腹轻抚他高挺的鼻梁,幽幽道: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弟弟,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是厉琰吗?”
夏蝶有些惊讶,“你知道阿琰?”
迟晏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的失口,对于夏蝶身边的人,他是调查过的,所以,不久前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被害身故,他自然也知道。
“听黎家的长辈们说过。”他淡淡道。
“哦。”夏蝶应了一声,没再出声。
迟晏沉吟片刻,打破沉默,“心里难过就说出来,应该比一个人憋着好些
。”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夏蝶不自觉地想起他刚才一个人站在天台边缘孤寂落寞的身影,以及,他紧紧抱着她颤声说出的那句“上一个这么在乎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的心情骤然沉重得像被压了一块石头。
“那你能告诉我,你刚才一个人站在天台上在想什么吗?”她柔声问。
闻言,迟晏飞快地将视线转向旁边,伸手“啪”地一下关掉了床头灯。
可夏蝶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丝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哀伤,心下一软,伸手握住他瘦长又冰冷的手,“阿晏,有什么难过的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愿意一直做你的倾听者。”
他的指间骤然收紧,将她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里。
沉默良久,她才又听到他平淡的声音,“以后吧。如果,你还愿意听的话。”
……
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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