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是于梨给的。
当中绘制着长公主最喜欢的缠枝莲,纹路精致,木料则是最好的黄花梨。
据于梨所说,这是董玉娘留给她的东西,有什么用她不知道,但肯定是从荣庆殿带出来的东西。
她留着没什么用,便交了出来。
杨韵不认识,却打算用这东西钓鱼。
沈立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牌,“这……这是缠枝莲?改元以后,这纹饰已经是禁物了,难道说……”
“既然认识,那就不用我再赘述了吧?”杨韵勾唇一笑,抄着手说:“从肇县去信上京,来回要七天,七天后我在这里等你。”
“您把这东西给我,就不怕我带着它直接交给家主吗?”沈立问。
“你会吗?”
杨韵端详着沈立,“这或许是你此生唯一仅有的机会,是一辈子当一个只能窝在酒楼里买醉的纨绔,还是坐上那家主之位,我觉得你应该不会选错。”
唔……
一旁的绿衣男子悠悠转醒。
在他睁眼之前,杨韵已经转身离开,而沈立匆匆将木牌收进了袖兜里。
“醒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家。”沈立俯身将沈云拉起来,一边解开他身上的袍子绳索,一边说道:“刚才要不是我机灵,咱们俩都得被人暗算。”
“什么味儿?六哥,你尿了?”沈云捏着鼻子道。
啪。
沈立一巴掌拍在了沈云的脑门上,“废什么话,赶紧走。”
目送两兄弟狼狈出雅间,杨韵自拐角处走了出来。她早就想过要怎么处理沈家,在沈立出现之前,她想的是利用沈栩安。
但沈栩安太聪明了。
这样的人操纵起来多少有些风险。
反观沈立……
杨韵跟他谈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此子聪明不足,野心有余,是个牵线傀儡的好人选。
“礼成?”
一声轻呼。
杨韵回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人你安排好了?”杨韵问。
沈栩安自阴影中缓步而出,笑了笑,说:“当然安排好了。”
他两指夹着一张纸递过来。
“既如此,那我先回府衙了。”杨韵看了眼纸上的地址,挑了挑眉,转过身往楼梯方向走,“不奉陪了哈。”
没成想,沈栩安快步跟了上来。
“方才,你可是从那两兄弟的雅间走出来的。”沈栩安用手中的扇子轻敲了一下杨韵的肩膀,“怎么,与他们聊了什么?”
……
杨韵走得更快了。
她是万万不想在这种时候遇上沈栩安。
要是让沈栩安知道她想分化沈家,沈栩安肯定是不会乐意的。
“没聊什么。”杨韵余光瞥了他一眼,“旁听到你们家两个小兄弟要打我,要帮沈巍报仇,我过去与他们聊一聊罢了。”
酒楼人多。
杨韵走得快一些,便和沈栩安拉开了距离。
但沈栩安在人群中穿梭,几步就追了过来,“竟然有这种事?那我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目光落在杨韵的手臂上,沈栩安又问:“你受了伤,不打算休息几天吗?那么大个府衙,难不成事事都要你亲自操办?”
事儿……
还真是都得杨韵亲自操办。
两人走了半道,眼看着要到府衙门口了,就见郁南提着袍子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
“县丞!”
看到杨韵,郁南连声高呼。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杨韵问。
郁南小跑着过来,解释道:“快,城南出事儿了,死了人,又是一桩命案。”
又?
杨韵一惊,忙跟着郁南往城南走。
沈栩安倒也知道轻重缓急,没有插科打诨,一路跟在后头。等到了城南,他本是要站在旁边看戏,结果刚靠近,就看到了熟人。
……
躺在宅院院子地上的,赫然是先前在酒楼出现过的沈立!
杨韵心惊不已,拨开吏人和缉捕手,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沈立尸体旁,蹲下去检查伤口。
致命伤在喉咙处,应该是刀伤,一刀毙命。
但怪就怪在,沈立的嘴里插着块东西。
杨韵没伸手去拿。
她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什么。
“县丞大人,您看……”郁南用帕子包着,将沈立嘴里的木牌取出来,说:“是块制作精良的黄花梨木牌,上面的纹饰是缠枝莲,是禁物。”
木牌上沾了血和唾液。
“仵作呢?”杨韵问。
“还在赶来的路上。”郁南小声道:“这位是沈家的庶出少爷,下官已经着人去通知沈家了,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