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禧常在在仲景雲跟前挂名了,那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她重罚,以免招来仲景雲怒火,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左右,她都已经做错了,这事还无法挽回,那就只能等仲景雲出招。
走了几步,禧常在突然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对水淼淼屈膝行礼道:“皇上昨夜虽然翻婢妾的牌子,但并未宠幸婢妾,只是同婢妾促膝长谈一夜未眠。”
听见这话,水淼淼愣住了。
有点不懂禧常在的脑回路,她不会觉得自己爱或是喜欢仲景雲吧?
他们俩才认识几天啊!
大妹子,果然,自然界中不止生植物是百花齐放,连人也是一样。
不过,虽然不理解,但不妨碍水淼淼趁此机会为自己立人设,佯装松了口气,铁青的脸色缓了几分:【幸好她没有被宠幸,皇上果然宠爱自己。】
【明知自己罚她抄佛经,怎会无故翻她牌子,给她做脸,从而打自己的脸呢?】
水淼淼心满意足,面上故作看禧常在顺眼几分:“嗯~,出去吧!”
“婢妾告退!”
耳畔听着水淼淼心理活动,禧常在就知道自己赌对了,皇后娘娘果然对皇上有情。
虽然皇后刚穿越过来不久,但他们两个是男女主哎!
按照小说定律,男女主之间肯定会互相吸引啊!
一见钟情什么,一点都不陌生,加之皇后容貌尚佳,皇上没道理不爱一个活泼开朗的皇后。
幸好水淼淼不知她心里活动,要是知道的话,指定想撬开她天灵盖,想要知道她脑子里到底长没长脑子。
或是,她就是一颗新脑子,表皮光滑毫无褶皱,不然她很难理解,一个视爱情大过天的人,怎么能安稳活到现在。
出门后,禧常在老老实实跪在太阳底下,虽然水淼淼没有规定,让她跪在太阳底下,还是避阴的房檐底下,但是她自己本人过于心虚和愧疚,没敢跪在房檐底下。
在人人平等的时代里活了十几年,贸然到一个逢人必拜的时代,禧常在多少还是没有习惯,刚跪几分钟,双膝就跟没针尖扎似的,疼得厉害。
头上还顶着一个火热的太阳,晒得她头晕眼花,渗血的额头,更是辣疼,加上熬了一晚上没睡。
今日,光是纠结要不要过来请罪,就已经足够让她寝食难安,所以,禧常在回去之后,只是简单洗漱一下,滴水未沾就过来了。
她现在又饿又累,浑身软绵,就跟踩在棉花似的,灵魂都快出窍了。
要不是靠毅力和愧疚撑着,她早栽倒了。
不过一盏茶功夫,禧常在纤瘦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浑身大汗淋漓,面如纸白。
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起皮,像是脱水良久似的。
守在一旁盯着的冬回见状,生怕禧常在在云祥宫出什么差错,牵连到水淼淼,便赶紧进殿禀报:“娘娘,禧常在眼看快撑不住了,可要让人把她抬回去?”
听见这话,水淼淼放下手中的书,抬眼往外望去,看禧常在确实有些摇摇欲坠,若非身侧有一宫女小心搀扶,只怕早就往地上摔去。
她也怕人在自己宫中出了意外,事后麻烦不断,水淼淼当即颔首吩咐:“派人把禧常在抬回去,给她请太医诊脉,别真让她伤了身子。”
禧常在可以受伤,可以死,但一切前提下,不能在云祥宫出一丁点差错。
人言可畏,自己又不是原主,在仲景雲心中一点分量都没有。
加上进宝等几个陪嫁奴才,也知道自己并非原主,那原主母族,她多半是借不了力。
孤身一人,做事就得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嗻!”
冬回找来一个轿撵,亲自跟着把人送回去,静静等候,直到太医说没事,只需静养后,这才回云祥宫同水淼淼回禀。
水淼淼还以为仲景雲就算不会暂时按兵不动,多少也会等几天,没想到他晚上就过来了,行走间,带有一丝急切。
“臣妾给皇上请安!”
水淼淼不动声色襒了他一眼,随即飞快垂目,对方面无表情,眸色温和,并没有显露任何异常,让她品不出对方是什么心思。
水淼淼心堵得慌,越发没底了,行礼动作僵住。
等仲景雲落座后,才传来对方云淡风轻的嗓音:“起来吧!”
“谢皇上。”
见梁德权已经伺候仲景雲洗漱,水淼淼也没硬凑上前表忠心,而是小心翼翼落座,屁股都没敢坐实,半沾了点椅子,保持警惕。
等对方净手后,早已名亡实存的夫妻俩,各怀鬼胎安静用餐。
殿内寂静无声,只余门外院子中如同她内心一样躁动不安的蝉,撕心裂肺地鸣叫。
奴才们布菜行走时,恨不得踮着脚尖走路,他们夫妻俩就跟行走冷气似的,冻得他们不敢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