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乔芳束就在全校出了名。
因为乔芳束站在宿舍楼下哭了。
“谁,谁往楼下扔东西砸到乔芳束了!”
顶着一个寸头、身穿篮球服的男生打着两个赤膊冲到乔芳束身边站定。顶着大太阳也不嫌刺眼地往宿舍楼上喊。
“不长眼啊,没看见下面有人路过啊还扔东西下来。”
篮球服男生两只手指嫌弃地拎起盖在乔芳束脑袋上的……
原来是抹布啊!
他大老远看一眼还以为是内裤呢。
“还把这么脏的抹布弄到人脑袋上。”
乔芳束含着一泡眼泪去扯男生的衣服下摆。
乔芳束:“呜……呜呜……呜呜呜……”
篮球服男生拍着她的肩保证道:“别怕,我给你做主。”
宿舍楼上顶着“诚毅楼”三个大字,一楼和二楼之间用一层新安上的铁栏杆封住——今年淮北一中招收的高一新生男女比例失衡,多出了十几位女生。
宿舍不够住了。
学校紧急在男宿舍楼用铁栏杆在一楼封出了一层女生宿舍,那栋男宿舍楼正是这栋诚毅楼。
诚毅楼的走廊挤满了拿着扫帚拖把的学生,现在是宿舍也不扫了,东西也不收拾了,全都挤在走廊上看热闹。
篮球服男生理了一个利落的寸头发型,两侧的头发修得格外浅些,甚至能看见白皙的头皮。
这一个仿佛刚当完兵出来的发型配上他那修长的运动型身材——往那一站,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
一个男生着急忙慌地从楼梯口跑过来:“对不起啊,我在上面打扫的时候手上没拿稳。同学,你没事吧。”
“喂……”
篮球服男生观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喂,这个眼镜男。你知不知道高空抛物有多危险!”
眼睛男抬眼望了一下,犹豫:“可我住在二楼啊。”
“二楼也不行!”篮球服男生生气地吼道,“二楼!你就可以扔抹布砸人吗!”
眼睛男连连跟乔芳束道歉,腰都快弯到地上了。
乔芳束流着两行清泪去拉篮球服男生。
“你别怕!”篮球服男生说,“咱不惹事也不怕事,现在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乔芳束吸了下鼻子,哽咽地说:“好丢人啊,能不能别站在这里讲话。”
说完话又流下两行眼泪。
两个男生都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
他们两人一个拖着乔芳束的行李箱,一个接过她手里的录取文件牵着她往宿舍一楼走。
生管阿姨把铁栏杆敲得叮当响:“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阿姨。”篮球服男生把乔芳束推到自己的身前,“你看她都这样了,我就进去一会儿马上出来。”
眼镜男拖着行李箱在一旁陪着笑。
乔芳束配合地又落下几滴眼泪。
生管阿姨十分勉强地放他们进去了,但还是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喂乔芳束,你住哪间宿舍?”篮球服男生大大咧咧地问,“你咋还哭着呢,等着,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帮你揍这个眼镜男一顿。”
“同学你好,我是不小心的,对不起。而且我的名字是江钦畅。”
才不是眼镜男!
乔芳束抹了下脸上的眼泪,本来想擦到篮球服男身上,但看到他一身汗后又犹豫地收回了手。
江钦畅十分有眼色地递给了她一包纸。
“我不是被他砸哭的。”
乔芳束这一句话还了江钦畅清白,他一直弯着的腰总算可以直起来了。
篮球服男皱着眉:“那你哭啥。”
“我妈给我打电话说,爷爷住院了。”乔芳束哭得一抽一抽的,“爷爷在老家,我没有办法回去看他。”
乔芳束越说越伤心,脸上刚擦干净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江钦畅手足无措地给乔芳束的手里递纸巾。
篮球服男将手盖在乔芳束脑袋顶,揉了两下:“真没出息,这有什么好哭的。等放假了我陪你回去看爷爷。”
乔芳束嘴一瘪:“可是今天才刚开学啊,放假要等到什么时候。”
“笨蛋。”篮球服男嗔了一句,“我说的是周末放假。”
乔芳束哭得鼻尖红红:“回去要坐五个小时的火车呢……而且我没有钱。妈妈现在已经赶回老家了。”
篮球服男沉默了一下,语重深长地说:“我想办法。”
他抢过江钦畅手中的那包纸巾抽出纸,低着头去擦乔芳束脸上的眼泪。
“刚开学呢,哭这么惨做什么。”
一直跟着的生管阿姨又敲了起来:“刚开学呢,你们注意点啊。”
“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