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真痛啊。
剧烈的疼痛犹如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仿佛要将整个人都撕裂开来。
以至于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吸入了燃烧的烈焰,那炙热的感觉顺着呼吸道蔓延至全身,心脏也在疯狂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不过,正是这种疼痛才能证明自己活着不是吗。
“还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阿萍艰难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璃月军营么,被自己人捡着了啊,希望我没晕太久。
“知道活着这么美好,还拼命冲到前线来。”
“真是个不要命的疯丫头啊。”
一个披着披风的身影,自帐外徐徐走来,他的眼神透露着疲惫,身子有些嶙峋,平日合身的战甲此刻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有些大了。
“都饿两个月,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
阿萍看向林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我只是不想师门的传承在我们俩手上断了。”
“师妹。”
林昊咳了咳不舒服的嗓子,看向他的师妹—阿萍。
淡蓝色的长发束成云髻,被一个看起来做工粗糙的发簪卡住,金色的纹饰点缀在黑蓝相间的长裙,修长白净的双腿,以及仿佛闪烁着星光的瞳孔。
她认真地侧头盯着林昊。
永远这般故作镇定,有条不紊的小大人模样。
让人忍不住想捉弄她。
上前两步,林昊揉着师妹头发,将原本整齐的长发给揉乱,触感很舒服,他越揉越起劲。
他和阿萍是正统师兄妹,拜入了仙人的门下,林昊比阿萍长了几岁,便时时以‘师兄’自居。
“师兄。”阿萍依旧维持那副平静的样子,“粮草我带来了,就在……”
“就在你抱着的那个茶壶中是吧,”林昊有些感慨,明明师出同门,但是阿萍的仙缘比自己强上太多了,自己苦修二十余年只得入门之法。
而阿萍已经在师傅的术法之上推陈出新,做出了独属于自己的仙器,真真是比不了啊。
回忆过去,自己因为仙缘绵薄下山参军已有三年,本以为可以靠着系统和一点仙术大放异彩,只可惜终究还是一个普通的芸芸众生罢了。
“师兄…”
阿萍的神态看上去依旧平静,只不过微微泛红的眼眸似乎诉说着别样的故事,她抿了抿嘴唇,言语中带着些许哭腔。
“你交代我的事情被我搞砸了,留下来给我守护归离原的千岩军十不存一。”
“前线断粮了,后方现在也没有了军队守护。”
“我虚张声势,用言语去诈,去骗风雪魔神,让祂相信我留有后手。”
阿萍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前线断粮…”
“我组织了多次运粮队,每次都被拦下,每次都有士兵死去。”
“渐渐的…没人了…我想方设法打造出砌玉壶,将部分粮食带来前线,同时把消息告诉你。”
“我没有办法了…我把事搞得一团糟…却想要把责任丢给你…师兄…我…”
师妹无意识的紧紧攥住林昊的战袍,淡青色的眸子低垂下来,尽力避开林昊的视线,不用看也知道,师兄此刻一定是很失望的吧。
“那真是,辛苦你了…”
他道:“我这个不称职的师兄,将守护归离原的职责全部丢给你然后独自跑到前线。”
“有我这种师兄,真是辛苦你了。”
“接下来,就看师兄的吧。”
淡青色的眸子与深黑色的眸子对视着。
林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师妹不是3000多年后那个在魔神战争中饱经历练并活下来的三眼五显仙人。
她不过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了几岁,喜欢胭脂口红,平日练武修仙的小姑娘罢了。
自己甩给她的担子有些太重了,重到这个20多岁的小姑娘根本背不起来。
现在发现了,那就是自己重新扛起这份责任的时刻了。
“会赢的。”
林昊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几个月都没好好吃过饭吧,瘦了。”
“师兄…”阿萍轻声呢喃
她注视着师兄。
林昊与三年前下山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令人安心,同样会说到做到。
“师兄是阿萍见过的,天下最帅的男人了。”
“哈哈哈哈哈,那天下最帅的男人必须得带你凯旋了。”
林昊大步向帐外走去。
“全军都有!埋锅造饭!”
“让那些只知道耍阴招的狗崽子也看看我们千岩军的厉害!”
“喔喔喔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