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意识迷蒙，耳鸣尖锐刺耳，隐约只听得见慌乱的脚步声和询问声。
她艰难地摸到手机，用尽全力连按了两下关机键，彻底晕过去。
与此同时律所内，方雅正在整理材料，手机忽然震动，发出急促的提醒声，她拿起一看，立刻拿了外套往外冲。
“嘀——嘀——嘀——”
监测仪器有节奏地汇报着舒晴的状况。
陆景琛黑着脸坐在床边，助理正一一汇报事故调查结果：“初步断定是人为，还在抓人。”
“审讯室的监控找到了吗？”
“被销毁了，警察正在紧急恢复。”
“恩。”
陆景琛沉声应了后没再出声，只是盯着床上的人发呆，昨天还神气满满地出去，今天就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他努力想看出她胸口的起伏，但她就像一只漂亮的玩偶，安静地躺在那里。
医生带着检查结果进来，看了眼陆景琛，随口道：“方便的话请通知病人家属过来，有些情况需要告知。”
陆景琛想都没想，立即接话：“我就是。”
医生上下打量着他，毫不留情地拒绝：“来登记的是一位叫方雅的女士，她有病人的法律委托书。”
男人吃瘪。
这功夫医生已经自行拨打了方雅的电话：“麻烦您过来一下，情况不是很好，嗯嗯，尽快。”
一听到情况不是很好，陆景琛当即接话：“把她转到京安医院，那里的设施更好。”
医生简直油盐不进：“不行，转院必须经过病人或者家属同意，而且病人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转院颠簸，如果您是为病人好的话，建议多考虑考虑病人的身体。”
面对这么铁面无私的医生，陆景琛也不能强行插手，暂时忍耐。
方雅不出半小时就赶过来，风风火火地跨进病房，直奔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推推眼睛，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腿部有些骨折，但是……”
陆景琛只听到前半句，蹙紧眉头，医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病房外，方雅一脸严肃地听着医生的话，关心着：“孩子保住的几率多大？”
“得看后期调养，最主要是孕妇本人需要格外关心，不要做不安全的事。”医生语重心长地叮嘱：“我会尽量开最好的药，等她清醒后你要盯着她一日三餐地吃。”
这难度可太大了。
方雅心一横，面不改色地：“好。”
然而——
两个小时后，方雅拉着正在套衣服的舒晴：“你干嘛呢？”
“不是说我没什么大事吗，发布会就在明天了，我得抓紧安排。”舒晴脑袋还有点发晕，被工作催着清醒。
“你疯了吗？医生才说了你的孩子很危险，一定要注意多调养，你倒好，人都还没醒过来就要去工作，陆景琛不给你半个陆氏股份都是他不识好歹！”方雅又气又急。
提到孩子，舒晴动作顿住，像是突然想起来，忙反握住方雅的手腕，紧张地确认：“陆景琛来过了吗？他知道我的状况吗？”
方雅撅撅嘴，不悦地回答：“没有，我看到你手机自动发的报警短信了，抢在他之前把你送到这里，他还埋怨我怎么没送到京安医院。”
还好没送，送了现在孩子就留不住了。
舒晴稍微松口气，方雅赶紧把她按回到床上。
“你听我的，现在医院安心住一个星期，正好避开陆景琛。”方雅苦口婆心地劝说：“至于发布会，没有你还发不成了吗？我看陆景琛匆匆回去了，估计是解决去了。”
舒晴想了想，拿到手机给陆景琛发了条信息后才安心地躺回去，盯着空白的天花板放空自己。
方雅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怕她闷还特意拿来了书。
——
夜幕降临，舒晴盯着漆黑的窗户，很久没有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待着，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门口传来响动，她收神边回头边开口：“这么快就买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去半小时……”
看清来人后，话语戛然而止。
舒晴收敛笑容，意外藏在客套里：“陆总怎么来了。”
陆景琛朝后看了眼，助理拧着大袋小袋走进来，把床头柜塞得满满的，放好后又默默退出去，深藏功与名。
“……谢谢陆总。”
“你好像不太开心，难道我打扰到你的闲暇时光了？”陆景琛说是这么说，却自顾自地在床边坐下，视线兀自扫射着病房内的布置。
舒晴哪里敢说不开心，含蓄地表达：“只是精神不太好，现在不是能够谈公事的时间，而且缇娜那边的设计稿我已经沟通好了，明天到时间去拿就行。”
“我们能聊的只有工作？”陆景琛眯眼反问，“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