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并没有回应,这漆黑的里屋依旧死寂。
我心中当然不安。
这鞋子里塞着袜子,证明这鞋子就是这屋子主人日常穿着的鞋子。
而这屋子的主人,为什么鞋子都不穿就下了床?
他是不是在我背着林粒进入屋子的时候有所发现,所以将我和林粒当成了小偷,所以溜下挨了床,藏在这里屋某处的黑暗中,等待着对我们发起攻击?
“我真的不是贼,我们也没有恶意!”
我继续急说道。
然而还是没有回应,这里屋中安静的甚至能让我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和我肩头林粒微弱的呼吸声,而除此之外,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紧紧皱眉,当然想不通,因为这样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屋子的主人,鞋都没穿便下了床,并且离开了这屋子出去了。
半夜三更,在这月光都照射不到的余家湾三村队,鞋都不穿就出了屋子……
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儿?可再急的事儿,穿个鞋的时间总有吧?
还是说,出了什么不对劲儿的事儿,致使这屋子主人出门的时候,无法穿上自己的鞋?
我当然无法确定,甩了甩脑袋,压下了疑惑,继续摸索。
直到我在黑暗中,摸索到了这里屋中央的一张木桌,惊喜的发现,这木桌上正放着一盏煤油灯和一个火柴盒。
赶紧用火柴点亮了煤油灯,一时间,飘忽的光芒诈破了黑暗,照亮了里屋各处。
真的没有人……
衣柜里挂着各种衣服,床头挨着的木柜上放着一根烟杆和一副老花镜,还有一件织到一半的毛衣。
这些都足以说明,这屋子有人居住,可居住在这屋子里的主人,此时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鞋都不穿,老花镜也不戴,就这样出去了?
一时间,我只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整个的诡异了起来。
深呼吸着压低了脚步,提着煤油灯出了里屋,在整个瓦房中转了一圈。
依然没有发现屋主的踪迹,此时这瓦房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先不要乱想,背着林粒进了灶屋,将煤油灯放在了灶屋的锅台上。
伴随着煤油灯飘忽的烛光,在灶台四周搜索了一番,终于,在这灶台一边盖着的锅盖下,发现了一碗白粥!
我赶紧将背上的林粒放了下来,让她靠在了灶台一边的墙角,端起白粥推了推她的肩膀。
“果粒儿,果粒儿……”
林粒微微睁开了双眼,在看见我手中白粥时,也跟着张了嘴。
我赶紧顺着将白粥喂进林粒嘴里,林粒缓缓的吞咽着,总算让我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白粥,但对于现在这虚弱程度的林粒,完全不亚于平时的任何山珍海味。
就这样,直到将碗里的白粥都给林粒服下,跟着让林粒好好休息一会儿,便继续在灶屋里寻找,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其他的食物。
幸好,可能是老天终于开眼,就在这灶屋一边、放碗具的角落中,正放着一袋大米和几颗包心白菜。
舀了一碗水,抓了把大米和菜叶,尽数倒进灶台铁锅中,便生了柴火,煮起了米粥。
而因为风箱动静太大,我也就没有去动,就用小火慢慢煮着。
再去到一边墙角的林粒身边,靠在她身旁坐下,完全瘫在角落休息了起来。
真的是浑身酸痛,也真的是一片困乏,但我依旧强撑着,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睡去。
我并不能确定余庚和那制服男人,会不会找到这村子里来,所以我必须继续保持警惕。
而这一休息,我整个人都仿佛化了一般,完全是一动不想动,直到过了一会,铁锅中冒出了米粥的香气,我身旁的林粒,也渐渐的睁开了双眼。
“哥哥……我们这是在哪儿……”
“在村子里,应该还算安全。”
“村子里?”
哥哥,你不是叫了救援吗?
我一愣,盯着林粒半睁的双眼,暗地里狠狠咬了咬牙。
“果粒儿,我们不需要救援,我能带你出去,相信我。”
这当然是一句逞强的话。
我们怎么可能不需要救援?
只不过此时,我们的救援,正在追杀我们……
我死死咬牙,只因我曾那么的坚信……
“江忘生阁下。”
这时,江云流的声音突的从我心中泛起,带着一丝儿哀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你进入岔路那时起,你就已经感到绝望了吧?”
没有人会来支援你,不管是你心中的光,还是你坚信的正义。
我也早就说过了,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不管是异人还是人类,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