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两个只好跪下。吴母自是不能辩驳,张吴氏是女儿,劝道:“娘你这么说话是想要我们的命吗?老大媳妇奶水本就不够,是我做主让她回去休息的,您不疼她也得疼疼你那重孙子吧?您还记得爹见到重孙有多高兴吧?爹爹的病来得急,老三这会儿在路上不定怎么赶呢,您这么想他是不想让他读书了吗?停灵三天不是也请示您了吗?现在天这么热咱们县里也不曾有停七天的呀!”
老太太道:“就你话多!你回家去吧!”
张吴氏:“你就是欺负嫂子不能和你争辩呗。”
屋外早有伺候的婆子跑到前院禀告吴父,吴父、吴以然、吴安然刚刚清静一会儿,得着信只得到上房来。
哥俩见母亲、姑姑跪着呢,便也跟着跪下了。
吴父跪在媳妇前边陪着笑脸,“娘是哪里不顺心,只管跟儿子说。”
老太太哼了一声,“我又不曾说她,你们一个个急头白脸的做什么?”
吴父看了妹妹一眼,张吴氏道:“大哥扶嫂子起来,这事不赖嫂子。娘是怨你和我没把父亲的丧礼办好,该跪着的是咱俩。”
老太太一生就这一儿一女,宝贝得不行,哪舍得让他们跪,便道:“老大,我就是不痛快说两句嘴,谁知你媳妇这么实诚也不解释一二,我老糊涂了有些事过了就忘。”
吴家哥俩一人搀扶一个把两位女眷搀起来。
吴以然头疼,他爷奶之所以会住在县里,就是奶奶和母亲处不来,他依稀记得老二身体不好和他奶奶有关,现在老爷子没了,以后住在一起,这家里指不定要有多少热闹呢。
吴父一脸愁苦道:“娘若是心疼儿子以后就少说些有的没的吧,老三还在求学,哪里受得住您一句话。”
“你现在就嫌弃我了啊!闺女你帮我收拾收拾咱回县里去,这家里是没有我一点位置了,我连话都说不得了。老头子啊……你把我带走吧!”
在门外偷听的吴以然媳妇、吴明珠和张娆,此刻也不好再偷听,推门进了屋子。
张娆到底大些,又是娇客,上前搂住老太太道:“外祖母何必自苦呢,大舅舅大舅母都是再好不过的人,您说了这么多大舅母都没辩解一句,我听外边人都羡慕您呢!”
老太太收了声音,“他们怎么说的?那些乡下人最会哄人。”
张娆道:“夸您有福气,子孙昌盛,表哥们能干又孝顺,还说您将来要做老封君呢。”
“能做老封君的是你奶奶,可不是我。”老太太又想起她的老对手。
“我奶奶要是来了您这么说她会很高兴的。”
“哼!就你会说。”
“我会说有什么用,关键是舅母会做事啊。”
“行了,你们也都散了吧,我一个老太太发发牢骚你们也不用怎么着。”老太太一擦眼泪,这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过去了。
众人出了上房,把小辈都打发了,三人一起去了吴母房间。
“大哥,娘不是不老糊涂了?”张吴氏深感母亲变化之大。
“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哎呀我的意思是娘不是病了?我和嫂子真没说什么,她就发作了!”
吴父看了媳妇一眼,对妹妹道:“等过了头七我去大夫上门,这几天人家也不愿意来。”
“行!就是委屈我嫂子了。”
吴母笑笑很难说出没关系,她三个儿子被编排了俩!
“嫂子,我替老太太跟你道歉,她都是无心的。”
吴母拍拍小姑子的手,“你的心我都明白,放心,我能担待的都担待。”但是她再冤枉我的孩子可不行。
“也不知道老三到哪了?”吴母忧心不已。
“算算这会儿信也就刚到他手上。”吴父叹口气。
田家父子俩在吴家帮了三天忙,这会一身疲惫回到家,先到书院那边洗澡换了衣服,里里外外打理利索了才回家来。
罗氏还在屋子里,就说道:“许是你们老爷回来了,去看看吧。”
景兰诧异不已,出去一瞧果然是老爷公子进院了。
“夫人您真是神了真是老爷公子回来了。”
“娘,这两日可安好?”
“好着呢!你们如何?吴家的事办得可还顺利?”
爷俩点头,“都是一些琐碎事情,还挺顺利的。”
“小浩没赶上葬礼吴家族里可有话说?”
田立人叹口气,“这也不是人能控制的,能挑出什么理来。张典史要升职了,吴家也不敢乱来。”
“噢,这倒是好事,他升什么官?”
“县令刚露出口风,大约是提主簿。”
“这倒是挺好。”
“说是过几天县里要动员大家捐粮,估摸我也得去忙两天。”他是进士出身,县里的大事总要被请去商讨,这是他应尽职责推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