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人来敲女儿房门的时候,田世舒正在查看银票,她虽不喜这些纸片子,可做生意的终究难以避免,一来二去手里存了不少。
田世舒请父亲进来,然后问道:“爹爹喝什么茶?”
“来个清心明目茶吧。”他可知道女儿自己配了不少茶包,坐下后才发现桌案上的一打银票。
“怎么算起了家底?”
田世舒见她爹一脸好奇轻松,“我琢磨着在府城买套宅子。”
“怎么这会想起这个来?”
“爹,你媳妇怀孕了!”田世舒一脸嗔怪。
“说的什么怪话!你娘怀孕和你买宅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娘才怀孕一个多月,那不得养好了才能赶路。咱们也不能一直租院子住啊!”
“大夫说你娘不能赶路?”田立人追问,刚刚夫人怎么没提。
田世舒摇头,大夫倒是没提,可前三个月不是危险期吗?她闺蜜刚怀那会儿,鞋都要人帮脱穿的啊!
“这样好不好,明天咱们再带你娘去医馆检查一下,听听大夫怎么说。”田立人和风细雨地劝道,“你娘身体历来不错,与其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如回家安心。更何况新家什么都要张罗,她难道能看着不管吗?若是累到了反倒不美。”
田世舒沉默了,好像父亲说的也对。
“小舒,生你哥哥和你那会儿,爹娘尚且年轻,家中又无老人支应,如何做人父母,爹娘也是摸着石头过河,难免有疏漏,如今我们已经年将不惑,还有什么不懂的,不要担忧,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
田世舒点头,是她太紧张了。这时候女子生产如同赌命,她想想就觉脊背发凉。
田立人道:“等放榜之后咱们就要回去了,你不是要增添人手吗,这几天得抓紧看看了。”然后又看看银票道:“你手里浮财太多,买些宅田也好。小时候倒是挺喜欢买铺子宅子的,怎么大了反倒不买了?”
田世舒叹口气道:“就是觉得这两年大环境不好,想到万一投资收不回来就心疼。”
“嗯,也是这么个理。那就慢慢看,有好的再说。等回去你让为父出的《尚书》跟踪测试题就可收尾了,你还是想想人手的事吧。”
田世舒点头,她爹这效率杠杠的,从不用催稿。
提到工作,田世舒自然就把家里这摊事放下了。
晚上用膳时,田世昌收到他要再做哥哥的消息,高兴得手舞足蹈。
田世舒:果然是我想多了。
“娘,这回我再给你添几个人吧!兰姨和小春两个不大够用了。还有稳婆要不要买一个回去?”
罗氏笑道:“说的什么鬼话,谁家会养稳婆!镇上和县里都有不错的稳婆,到时候请两个就是了。佣人倒是可以加两个有生产经验的,到时候帮我带带孩子。”
田世舒摇头道:“娘,孩子还是您自个带吧!让兰姨给你搭把手。买两个识字的,帮你管家里的这摊子事吧!”
罗氏一愣,细想一下道:“也行,就听你的。”
“娘,就是要您受累了。我在外边惹一摊子事,我怕有疏漏连累你和……呃小不点儿。”田世舒还是解释了一下。
她的生意越做越敏感,手里还抓着几本孤本没有往外发,一旦发出去,得罪的是那些自诩清流,藏书无数的人家。
到时候她也怕给家里招祸。
罗氏点头,随着家里添置的护院越来越多,她也知道女儿那生意是起来了。
田世昌放下筷子,问:“要不要我请几位师兄过来?”
田世舒眼睛一亮,随即又黯下来,“哥哥的师兄来咱们家是埋没了,哥哥还是不要为此求人才好。”
田世昌明白她的意思,道:“刚下山的师兄弟自然是想创一番事业的,但是也有那失意的,我不过开口问问,若是行自然好,不行也不搭什么。”
“真有那就太好了。”她可太缺人了,“有多少来多少。”
田世昌笑了起来,“妹妹是觉得咱们家门槛低埋没了他们?”
“当然了,他们练功那么苦,不都是为了闯出名堂吗!”
“傻!去寺院的,有几个是家里有根骨的?即使学出名堂,又有几个扬名立万?你可听说过哪个少林名人?”
“嘿嘿,听过一个,田世昌!”田世舒卖乖。
“贫嘴!你道我为什么能一到那就能入了师父的眼?说句势力的话,若不是哥哥有秀才的名头,师父也不一定收我。收徒十数人,能出来的有几个?若一直没有名门弟子加持,流派如何传承?恰恰哥哥样样都沾了点儿,才被师父选中。”
“咱们家门第在高门大户中自然排不上,可在地方上却有几分面子,尤其是咱们家书坊、纸坊这两年在仕林中名声越来越响,你以为真没人想攀附过来?父亲虽低调惯了,可也别忘了是进士及第,你扒拉手指算算,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