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家山地要不就少种点吧!我看那高粱长得也不好,那地还是要养养的。等秋天了,咱们研究研究盖两个暖棚种菜蔬,成本也就回来了。”
田立人点头,“就是良田这两天也要抓紧施肥,就是咱们那肥料只怕不够。”他们家的农家肥多半是从书院拉过来的,沤肥时加了草木灰、烂树叶发酵。
李传福道:“田里还有不少稻草根,这两天可以让几个人先把田烧了,然后施肥翻地,若是种小麦倒也简单了。”
田立人点头,“那就让大家再辛苦几天。跟大家伙说一声,这个月的月钱翻倍。”
男人们讨论着生计,女人这一桌则更专注于桌上的吃食。因为没人喝酒,几位成年男士都不大看得上这鸭子边角料,李传福父子倒是夸味道不错。他们都很钟爱烤鸭,说肥而不腻,配上小菜简直是人间极品。尤其是卤肉店的三个,听说这几个菜品都是要在店里售卖的,那激动的,立即觉得哪个都好吃。
女士们就不一样了,几乎啃光了桌上的鸭货,倒是烤鸭反响一般,罗氏觉得腻,孙妈和张姑姑则是觉得麻烦,刘小花倒是爱吃,她居然觉得是香甜的。田世舒引以为知己。兰花和她娘也不多话,默默地吃着,一问就是都好吃。不过看起来倒不像说谎,她们确实一碗水端平了。
当晚,田世舒便把两张菜谱详详细细的写出来,交到田骄手上。
田骄道:“这两个菜,不打算在店里做了,咱们每日在家做得了,我早上送过去。”
田世舒琢磨了一下,“那就听你的。”这半年县里出了两家和他家味道极其相似的卤肉店,他们也不知是自己这边泄密了还是人家自己研究出来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二哥的做法是对的。
田骄最近的苦恼就是店里的三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内鬼,可又觉得哪个都是内鬼。
田世舒不打算插手店面管理的事儿,他们还小总要经历些事才能成长,不过一个小店铺,即使开不下去,也没关系,她还承担得起。
田骄何尝不知妹妹的想法,所以他才更想做好。这三个人是他选的,更想着能培养成自己人,可他这才忙几个月,就有这么大的纰漏,不得不说他是有点失望的。他拜托了镖局的师兄帮他暗中调查,现在还没有结果,夏种结束他便要处理这件事。
卤料汤一向是可以反复用的,孙妈把料过滤了,塞进灶膛烧了,汤汁装进罐子封好,放进储藏间,然后锁好厨房门。一手端着一碗卤鸭肉,一手怀抱着酒坛子找孙姑姑去了。刚刚人多,这俩不好意思放开了喝,这会儿夜深人静正好消遣。
酒至半酣,下酒菜没了,孙婆婆就说,“我去再拿点来,咱们姑娘给咱们留了不少呢!”
张秀芳摇头道:“你等着,我脚快。”孙婆婆就把厨房钥匙给了她。
要说这张秀芳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她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她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想着也许是老家伙着急喝酒忘锁了,可又一想,不对啊!孙妈素来细心,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那就是贼了?她兴奋得酒全醒了。
她也不进去了,蹲在厨房院门口的阴影里守株待兔。
片刻之后,一个黑影推门而出。看身量是个半大孩子。只见他一手抱着东西,一手掩门,动作干脆利落。
张秀芳暗自点头,家里这是有个惯偷。为什么她会怀疑家里人?当然是因为今日这些吃的才露面啊!外边进来的偷儿,偷财偷物,甚至偷人的都有,就没见过偷坛子的。
她悄声上前,一掌拍在那人背上,那人“哎呦”一声,坛子就撒手了。张秀芳闪身险险接过,同时一脚把人踹飞。
这一脚够狠,那人半天没起来。张秀芳恨急:“田家待你们如何,不用我说!这两个月店里的事我都略有耳闻,难道他们不知道吗?可依然对你们以礼相待。你们……”
那人低头不语,半晌后才道:“是我一人干的,与他们无关,他们并不知此事。”
张秀芳冷笑,“这话说的!还当你是英雄呢?知道什么叫三人一体吗?你们整日在一处,难道你一句与他人无关就真无关吗?瓜田李下的道理你不懂?”
“张姑姑……”
张秀芳摇头,“田家人叫我姑姑是与我亲近,你与我又算什么,好歹你得叫我一声张娘子,若是不愿也可叫我一声张秀芳。说说吧,店里的方子是怎么流出去的?你偷的这个又是打算做什么?”
“我……店里的卤肉汁,骄哥每隔半个月的就要煮一回,时间久了,都放什么我就记了七七八八,我卖了三家人家,那都是好人家,我以前去他们那要过饭,又一家去了外地开店了。我一共卖了一百两,这钱我都没花,我也想以后开个铺子,今日厨房里做的这个好吃,我想着带回去试试。张……张娘子,你说他们对我好,我认他田家在我们快饿死的时候给我们口吃的,可我们不能一辈子都当跑腿的吧?靠田家那点工钱我怎么成家立业?凭啥他田骄能开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