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个愿吧。”
时行云帮她点亮蜡烛,她俯身靠近,跳跃的橘红色火光映亮她的面庞。
她闭上眼,双手在胸前合拢。
十八岁的生日愿望,她不求自己学业有成,不求收到怎样贵重的礼物……
是时行云给了她许下心愿的机会。
所以,她想把愿望还给他,希望他一生喜乐安康,平安顺遂。
吹过蜡烛,秦绒将蛋糕分成几份。
蒋芯正好打完电话下楼,似笑非笑地瞟了眼时行云:“还是师弟想得周到,提前买了蛋糕。”
时行云浅浅点了下头,“麻烦师姐帮忙一起布置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春晚节目,音乐和人声充斥着整间客厅,烘托得屋里的气氛也热闹起来。
秦绒端着托盘坐在沙发一角。她不忍心这么快就把蛋糕吃完,每次只挖下小小的一口。
他买的是柑橘慕斯蛋糕,有清新的橘子香味,甜度适口。慕斯微凉而爽滑,即使吃得久了也不会觉得腻。
不一会儿,荀辰逸和邱游在楼下玩累了,也回到一层来。
“哇,还有饭后甜点呢。”荀辰逸从秦绒手里接过自己那份,道了句谢。
邱游环顾四周,问道:“怎么就你和蒋师姐?时行云呢?”
“他去洗手间了。”秦绒回答。
荀辰逸与她隔了一段距离坐下,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不好意思啊学妹,上次是我误会了。后来我问了云哥,才知道你俩并不是……”
“并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关系。”怕对小姑娘产生影响,荀辰逸放轻声音,没让蒋芯和邱游听见。
秦绒动作一滞。
荀辰逸说的应该是上次在饮品店,他提醒她不要自己和时行云出门的事。
“没关系,您也是好意。”秦绒微笑了下,语气里多了一分试探:“那……您问时学长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荀辰逸仰起头,似乎在回忆,“你是他看好的后辈,他理解你所处的境地,因此想为你搭把手。”
理由磊落,言辞周全,凭谁听完都不会再有顾虑。
却也止步于此。
秦绒说不清自己听到这个解释时是什么心情。
她感激于时行云的肯定和关照,却又有一丝落空感。她为这丝落空而不安,害怕自己在无意中习惯了他的付出,并贪婪地想要更多偏袒。
明明他的出现已经是意外之喜,她应该知足。
时行云从洗手间回来,荀辰逸往旁边挪了挪,让开了位置。
沙发坐垫略微下陷,他在她身边坐下,“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秦绒缩了缩腿,有些心虚地说:“可能是有点冷吧。”
时行云探手取过一条叠放的薄毯,“先盖着点。”
早些时候,秦绒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书包,曾看到过这条毯子,应该是他车上常备的空调毯。她接过,说了句谢谢。
和他的其他东西一样,毯子上有一种干净的气息。她没敢完全展开,只是盖着一角。
时间临近午夜十二点,联欢晚会在主持人激情澎湃的祝福词中被推至高潮。屋外,烟花和鞭炮声接连成潮,一浪高过一浪。
荀辰逸拉开窗帘,双手叉腰,欣赏着斑斓夜色。邱游拉了下他的胳膊,“我也买了点烟花带过来,要不要一起放?”
“行啊。”荀辰逸二话不说就答应,又回头问另外三人:“你们来吗?”
秦绒眼睛一亮,“我跟你们一起去。”
说着把毯子叠好,去拿羽绒外套。
时行云自然跟着站起。
蒋芯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气:“你们去吧,我在屋里看你们放。”
屋外很黑,邱游的烟花放在车里。荀辰逸把手机调成手电筒模式,给他照亮,却被对方嫌弃,一会被要求“往左一点”,一会儿又“往右一点”。
荀辰逸不大乐意,把手电筒一捂,“要求这么多,不给你照了。”邱游“哎呦”一声,“你不照着,一会儿就不让你点火。”
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秦绒忍不住扬起唇角。
她和他们算不上熟悉,甚至和邱游都没说几句话,但这种轻松随意的气氛却令她深深向往。
“好几年过节都没这么热闹了。”她轻声说。
爸妈和爷爷关系不好,就算是回家过年,就算刻意避开容易引发争吵的敏感话题,一家人也只是沉默地坐在电视前,各自刷手机或者嗑瓜子而已。
她憧憬过和父母一起放烟花,旁敲侧击地提起,却被父亲以“烟花就是烧钱的东西”结束了话题。
邱游和荀辰逸从车上卸下两个大箱子,还有一大袋子小烟花。时行云要来几个,问秦绒敢不敢点火。
少有的机会,秦绒当然要抓住,把心一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