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盆清水,他走过去将帕子投洗干净,又过来床边,“手伸出来,我给你擦擦。”
虞冰妍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可脚刚沾地,忽然胸口一阵恶心泛开,眼前一片漆黑,她不得不后退一步,用手肘撑在床边,喘着气,“你在这粥里放了什么?”
“一些安神的粉末罢了!你这些日子身子匮乏,已经接连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睡吧!”他将人重新抱到床上,拿帕子一点点揩干净她的双手,垂首,漆黑的眼底流转过一抹寒厉,“等你醒来,思言的人头我便拿回来了。届时我会成为新朝摄政之首,你便是我的王妃,可好?”
三个月后。
僻静小岛内,灯色朦胧中,九转石牢内映照出男子俊朗的面容。
上方唯一的出口,边上坐着两位看管,是两位姑娘,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生得娇憨艳丽,一面吃着梅花糕,一面好奇地俯下身子望向牢内,“你说这小姐当真不喜欢这指挥使大人吗?我瞧着人也不差嘛!细皮嫩肉的,比咱们岛主还俊上几分。”
另一个姑娘道:“哪有!这世上的人就数咱们岛主最好看了,什么人能与他比?”
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停止了进食。
“你们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是吗?”是罗纲。
“大哥?”罗玉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到外面去收那些暗桩的信去了?”
两个姑娘七手八脚将糕点茶水等东西收起来,又一掌拍掉了石桌上的碎屑,嘿嘿笑了两声,站得略往前的姑娘推了一把身后的,两人一块相携上前行礼。
“小姐。”
罗纲转过脸,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勿怪!是家妹和她的好友,性子顽皮了些。”
云笙道‘无妨。’示意二人起身,在她们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问她们道:“中途可醒过?”
罗玉回得很积极,“有醒的,不过依照小姐你的吩咐,每隔两个时辰就先送下去些水,将药掺在水里,后又送些吃食下去,果然如小姐所说,他只喝了水不吃东西。不过算时辰,今日最后一茬的药效应该也要过了。”
云笙有些慵懒,双脚叠坐着,垂首乜了男人身上的铁链一眼,转过头与她抱怨道:“方才听到你说这人不差,这小白脸哪里英俊了?我瞧着也不过如此嘛!”
罗玉是个实话实说的小姑娘,摇摇头,“不是的,小姐,长得真的不错的。您看这眉眼,您再看看这身形,要款有款儿,要脸有脸,可比这岛上好多莽夫强多了。”
咳咳~
罗纲真为自家阿妹汗颜,痴笑一声,“小姐勿怪!这丫头脑子不大正常。”
“你才不正常。”罗玉反驳他,“男人长得好赖我还是分得出来的。再说了,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个德行,既然怎样都是让自己生气,那干嘛不挑个自己喜欢的,长得英俊的,这样就是吵架时看着那张脸也赏心悦目。”
“你这是打哪来的歪理?”罗纲气得嘴都要歪了,“我们离家三载,你就和夫子学了这些东西。”
“是娘说的。”罗玉将他一指,梗着鼻子同云笙道,“小姐,你看我大哥这种人,也不好,太凶了。”
云笙听着他们兄妹二人的磕牙拌嘴觉得有趣,便听了一会儿,待再低下头时,见石牢里的男人已经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先让自己眼睛一点点适应了外面的亮度,而后才全部睁开去瞧上面。触目所及皆是四尺多厚的双层砖墙,仅上方留有一出气小口。
他动了动手腕,被锁住了,头顶铮铮之声响起。
一含笑清音如黄莺出谷,飘然入内,“此乃云天锁,是前朝匠人螭离以纯钢打造而成,在咱们休门岛,除了我们岛主,只有十二大堂才有资格受领此锁,蒋指挥使可感到一丝荣幸?”
蒋桓胸腔一震,猛地抬头,便看到头顶黯淡的山洞,一花柔玉软的姑娘,濯濯如月。
眼睛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桃花双眸。
那姑娘望着他啧了啧嘴,冷笑一声道:“人人都赞蒋指挥使风姿卓绝,怎么我瞧着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