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过他的掌心,什么都留不住了的无力感。
“人质?那多难听!”云笙眼眸含笑,“是想请蒋大人来我们岛上做做客罢了!”
蒋桓蹙着眉,苦口婆心,“你现在已是良民,恢复了自由之身,何必非要掺和进休门这摊浑水里来?”
云笙静了静,摸着自己腕口的红线,那里今日又长了不少,这事除了宋辰安,没人能给她答案,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与休门那些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是不想摆脱他们,是根本摆脱不掉。
但眼下有一件事她倒是能求证眼前人。
“账册!”
蒋桓顿了一下,很快明白她话中含义,“你在说景熙二年梁蔚与陆楷瑞合开马场的那本账册。”
云笙说是,朝林中一个方向拍了拍手,映月走了进来,见了蒋桓有些拘谨。
“大人!”又转过头,“六娘。”
蒋桓觑了她一眼,倒是没怪她,只问,“想杀的人杀了?”
映月点点头,“我跟了囚车足足两日,确认了他背后的来历这才下手。”
说的是重霈。
云笙问她:“来了多少人?”
映月:“四五个,个个身手了得,虽蒙着面,但我还是看出,那些人的武功招式不似中原人的招式。”
蒋桓一凛,“你说什么?”
其实昨夜经了这一场,云笙便猜到了。用蛊虫控制兵卒,根本不是中原人会用的伎俩。
“梁英呢?”
“已暗中放他回京了。”
“做得好!”
蒋桓警惕起来,“杀了重霈,又放了梁英,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云笙没答这话,只道:“那日重霈将话题引向梁蔚与陆楷瑞身上时,我其实并不明白,他二人究竟合谋了什么?重霈说梁蔚之所以杀我,便是因他惧怕我手上会有景熙年间两人一起合开马场的账册。我想着,这账册既能为梁蔚忌惮至此,想来里面的东西便不是小事,可是左思右想都不明白,究竟里面是什么,能让堂堂东厂督公害怕至此。直到映月回来,听到那重霈年纪轻轻竟与异族勾连,我这才恍然。”
“原来景熙二年九月,朝廷北大营连同蓟州七万兵马,未能及时赶到青州,皆是因梁蔚和陆楷瑞二人原本就不想去救。”
“这中间消失的三日不过是他们在之前就埋好的一步棋,梁蔚和陆楷瑞,不对,应该说是他们背后真正的主人,原本是希望大邺生乱,越乱越好。只是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由头,只好暂时隐忍,直到青州那场倭乱。”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青州乱了,偏是他二人奉了旨意前去剿匪,他们提早摸准了皇帝心思,知道他早对崔家不满,就算明知道他们救援晚到了一两日也绝不会说什么。而合开马场,若我没料错,那些尽数所得也都被上交给了他二人背后真正的主子。”
这也是为什么梁蔚虽然想杀她,却又没那么着急的原因,因为他知道那本账册已经随着陆楷瑞的叛逃,失去了它真正的作用,陆楷瑞不能再通过那账册来拿捏他。
他是叛逃之臣,这个世上有哪个皇帝能傻到相信一个叛将的话而去怀疑自己身边的股肱?
可他又不敢真的放手,不敢不留有后手,万一那陆楷瑞是个疯的,即便不利己,自己身在异国,也要将那账册抖落出来。
口头上或许咸奉帝不信,但有了那账册,证物在眼前,又有几个高位者能真的不在乎?
梁蔚一方面贪恋着陆楷瑞留下来的势力,比如不良者,另一方面又时刻警惕着他留下的镖会回旋扎到自己身上。
“所以,重霈应当是通过马场那些留下来的旧仆口述,从蛛丝马迹中渐渐察觉到了这些真相,慢慢推敲,知道了这二人背后的主子是谁。”
“他不但知道了,还与之取得了联系,昨夜那些不知疼痛的官兵,便是此人的手笔。”蒋桓替她说道。
“是!”云笙吩咐映月去牵马,“再告诉老罗,蒋指挥使已无碍了,我们这就出海。”
蒋桓猛地抬头,“出海?”
云笙笑道:“蒋大人这记忆可不行,方才我已说过了,要带你到岛上看看,你怎么忘了?只是不巧,我们盘缠有限,租不起福船,只能委屈蒋大人待在小小的柴房里了。不过放心,一日三餐,我休门人还是能供得起的。”
蒋桓脸一黑。
同一时间,上京,乾清宫偏殿。
梁王萧允坐在明黄帝案后,看向来人,“找了四日了,竟还没找到?”
陈棕清朝他一揖手,先行了个礼,“殿下莫急!这传国玉玺贵重非常,想来没那么容易撬开咸奉的嘴,不若由微臣再去请一趟梁督公。”
梁王脸色不悦道:“这老阉鬼,初始还算配合,目下见咱们迟迟拿不到禅位的诏书,便态度冷淡下来。”
“那又如何?即便再拿乔,他也回不了头了。”
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