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出一句,“你坐回来些罢!风势太大了。”

说完一怔,连对面宋辰安也忍不住回过头,疏离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片刻,之后慢慢转回去望着咆哮的海面道:“身上的血迹未净,就这样冒失闯出来,也不怕吓到别人。”

云笙苦笑,心道自己还真是魔怔了,这人嗜杀成性,便算有些病骨支离,也是报应不爽,自己那点恻隐之心,便算动给街头乞儿,不比这人强?

忽而对面那人朝自己伸出一只手来,骨节分明,犹如玉质,“离我近些,过来坐。”

云笙犹豫了许久,这才慢慢避过他的手,提裙坐于了他的对面。

两人中间以方桌为堑。

宋辰安也不恼,单薄的唇角翘了翘,“还在生气?”

云笙垂目,“小人不敢。”

“小人?”宋辰安眼睛忽而明亮起来,“倒是个有个性的。你既已逃出樊笼,此刻再自称小人,便是与我赌气了。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大可直言,或者你是想将这些就此咽下,想办法从我这套出你那小护卫的所在,然后再寻了机会,跳船逃脱,从此山间鸟啼,你我再无相见之日,是吗?”

云笙心弦一跳,可很快镇定下来,转动着眸子,垂头敛着情绪道:“自然不是,我有些渴,想喝水。”

宋辰安沉默了一阵,挑了挑眉,将手边的干净茶盏翻过来,倒了茶水给她,低沉温柔的嗓音从唇内缓缓吐出,“我见过很多人,如你一般,常年遭受幽禁之人亦不乏少数,他们有的或如刺猬一般,稍稍靠近便锋刺伤人,难与人亲近;而大多数会如稚子孩童一般,心思单纯,滴恩尽馈。再说得清楚些,便是你只要稍微对他们施加一点点的小恩小惠,他们便能奉你为主,供你驱使,直至为你奉献出自己的身躯和性命。而你是第三种人,倒是少见!“

宋辰安以竹箫叩打掌心,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这笑实在具有迷惑性,有那么一个瞬间,云笙甚至心旌摇曳,几乎想对他俯首称臣。

想来这人在休门岛一定有十分的御下道术,与蒋桓铁血手腕不同,是能摧毁人的心志那种。云笙忍不住在心中埋怨天爷,自己可真是时运不济,这刚逃出一个火坑,又跌入另一个。

她定了定神,慢慢转过脸,眺望着眼前的海面,冷声道:“我不过是教坊司再普通不过的一株草芥而已,公子多智,连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都能被你耍得团团转,只是有一事我不甚明白,便算那兵马司姚大人家中变故,你提前做了部署,可又如何能算到皇上随后委派而的人,一定是与蒋桓有过节的方正泓?你之前曾说不良者遍布这世上各处角落,难道朝堂上真的有你们的人?”

忽然察觉脚下一软。

云笙定睛一看,竟是只毛茸茸的猫崽子,巴掌大小,浑身雪白,两只瞳仁,一只棕色,一只却是少见的褐色。微微仰着小脑袋瓜,朝云笙喵呜喵呜地叫唤。

惹人怜爱。

云笙甚少见到这样脆弱而幼小的生命,一时竟怔住了,动也不敢动,唯恐一不小心便踩到它。

宋辰安见状,笑出声来,弯下腰朝那小东西招了招手,“玉奴,过来。”

原来它叫玉奴。

小家伙喵呜一声,迈着晃悠悠的步伐慢慢朝他爬了过去,宋辰安瞧着对它分外宠溺,默认它爬到自己肩头,转过脸与它相对,笑容愈发温柔。

云笙昨夜见到了此人狠厉的一面,不妨现在又见到他柔肠百转之态,一时有些心软。

可一想到那些葬身在火海和砍刀下的妇孺,云笙不自觉皱起眉,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冷意。

宋辰安一边逗弄玉奴,一边道:“古人曾言,须当运筹于帷幄之中,才能决胜于千里之外,昨夜看似我们只是破藩而出,却不知为了那一场大火,已在之前演练了多少次,便是连那姚大人府中的小妾都有我们的人,这才能保证万无一失,环环相扣,更遑论朝堂。”

云笙后背渗出细汗来,无意识搓了搓云葱似的手指。

宋辰安继续道:“锦衣卫与东厂分庭抗礼日久,阉党早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故此在蒋桓身边埋人也是理所应当。蒋桓此人冷心冷情,极度自傲,自以为持身正立,便可凭一己之力扭转朝局,清明吾主身侧,简直愚不可及!”

云笙攥紧了手指,“这么说是东厂?”

宋辰安将玉奴抱在怀中,揉了揉它的眉尖,“也是,也不是。”

云笙明白过来,看来除了东厂,昨夜与宋辰安合作者尚有其他人。

她知道前朝之事埋棋甚深,不欲沾染其中,便起身相拜,“请公子放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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