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完全未曾料到,她孤身一人,转身就敢去敲登闻鼓。

若早知她是抱了鸣冤的心来的,他早该拦着。

这与送死何异?

陆恪叹道:“你可知,当今朝中,段家一倒,掌握话事权的人会是谁?”

南荛不懂朝堂事,但从陆恪压低的嗓音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陆恪又兀自答道:“就是裴丞相。”

“自文、恒二帝以来,内朝多为外朝之掣肘,然而,自裴淩位列相位后,短短三年,内外朝之权便尽掌他手,此局势下,陛下重用皇后外戚段氏,将段浔之父任命为大将军,看似是照顾皇后母族,实则是利用段家与裴淩相抗。”

“段家倒台,裴丞相便是最大的得利者。”

南荛听他这么说,只觉心脏狠狠被敲了一记,联想起先前种种,瞬间不寒而栗。

如果按陆恪所说,段氏案极可能出自裴淩手笔,负责审理此事的偏偏是丞相长史、廷尉正等,不就相当于贼喊捉贼?

根本不可能翻案。

可真是这样的话,裴淩又何必多此一举?他完全可以不救她,任由王廷尉将她私下里处置就好了,他难道不是自找麻烦吗?

南荛心里涌入许多想法,手指不自觉攥紧。

其实,陆恪也觉得裴淩多此一举,谁能想到,今日他下值回府后被人半道儿截去丞相府时,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他吓得面无人色,联想到近日朝堂上的风声鹤唳,一瞬间脑子里尽是想着如何保全自家妻儿。

谁知到了,丞相让他去见南荛。

他只有一个要求,让她松口。

陆恪犹犹豫豫不肯,拱手对着窗前立着的那道背影下拜,委婉推拒道:“丞相,下官早已见过她,虽只有一面,也能看出她性子刚绝,绝非轻易改变想法之人……”

裴淩手指抚着窗沿,冷淡道:“那便告诉她,她若要想翻案,须我从这里入手。”

短时间内无法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全然相信,那就换条路子,让她知道,裴淩是唯一的着手点,她断了他这条路,才是彻底没了希望。

陆恪:“……”

陆恪还是不愿。

但裴淩不是在请求他,是在给他下命令。

行到廷尉狱,陆恪也只能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至少是给南荛指了条生路,浔弟若泉下有知,也会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段家之事如此复杂,就连朝中官员都有心无力,更就不该牵扯到她一个柔弱女子身上。

至于丞相,人人皆知他心里五年来思念亡妻,从不沾女色,不至于对一个柔弱妇人做什么。

陆恪思绪翻滚,继续方才的话题:“弟妹,我知道你执着于走廷尉断案,是为了以最正规光明的流程毫无争议地向天下人证明段家清白,可倘若是这样的情况,你又该怎么办?”

倘若操持权柄者,便是断定是非对错的人呢?

南荛听他这样说,不知为何,突然联想起起那日牢中。

那人看似是在温和地同她说话,睥着地上尸体的神情却极淡漠,提起什么都是轻描淡写的口吻。

不由得心头发悸。

越靠近权力漩涡,人命便越轻贱得一粒灰尘。

“前几日有人想杀我,”南荛沉默良久,突然问了这一句:“也是他自导自演?”

陆恪“啊”了一声,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大吃一惊。

他环顾四周,凑得更近些,压低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日,我上午才被提审写完供状,晚上便有人投毒杀我。”

“这个……”陆恪暗吸冷气,“这不太像,丞相犯不着这么做,这对他有弊无利,这个时机想对你灭口,更像是宫里……”他说到这里,心里有忌惮,不敢继续往下说。

南荛倒是比较冷静,如果毒杀她的和丞相是两拨人,且不是一派的,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办了。

南荛突然问他:“你可认得什么熟人,平日里和宫里的人来往比较密切?”

陆恪茫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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