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滨江餐厅。
奚筠坐在窗边,江风徐徐而来,吹动她的发丝,让她脸庞温柔而恬静。
她穿着一身浅色长裙,外披针织毛衫,长发柔顺地垂在腰间,让她一身气质温婉至极。
完全褪去了在职场上的雷厉风行。
轻轻摩挲着密码盒子,她想着和纪岱屿相见的场景,心里浮现出无数期待和紧张。
她给自己一下午的冷静时间,仔细琢磨要同纪岱屿所说的话。
可无论怎么模拟,她都不满意,也无法窥见纪岱屿知晓真相后的神情。
她只能等。
七点半,是他们约定好的时间,但纪岱屿没有出现。
奚筠垂眼看着密码盒子,手指轻轻描摹着盒子上的图纹。
紧张的情绪蔓延,让她心跳渐渐加剧。
可随着时间流逝,她紧张的心情渐渐被担忧和失落所包裹。
八点钟……他已经迟到半小时。
奚筠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他从不会迟到这么长的时间。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点亮手机,纪岱屿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她试探着发出:“你见到海鸥了吗?”
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
奚筠心头发沉,早没有一开始的期待和紧张
。
她现在只觉得煎熬。
九点……九点半……
依旧没有消息。
奚筠焦灼地敲着手机。
餐厅里人来来往往,只有她始终停留在原地,等待依旧没有出现的人。
反反复复点开通讯录,她在要不要给纪岱屿打电话间犹豫。
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播出。
在她指尖要触碰到屏幕的一瞬,“关宴”的名字却陡然跳出来,使手机不住震动。
微怔一下,奚筠强忍着心里泛起的不祥预感,将通话给接起。
“喂……”
“奚小姐,你现在能来医院吗?”
关宴焦急道:“纪总出事了,现在正在昏迷中!”
“……什么?”
奚筠唇瓣抖一抖,脑海有瞬间空白。
她没有听清关宴说得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餐厅的。
直到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她才勉强恢复些理智。
纪岱屿躺在病床上,面庞苍白虚弱,原本凌厉的五官都没了攻击性,安静得让人心慌。
奚筠目光落在他头上缠紧的绷带、落在手上的手背上,不禁目光一红。
“……怎么回事?”
她听见自己发出声音,嗓音却极哑。
关宴端给她水,劝道:“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
,你先喝喝水。我喊你过来,就是想和你交代清楚事情。”
奚筠没有接水,目光定在纪岱屿身上,一错不错。
关宴叹口气,将水杯放在一边。
他指指门外道:“奚小姐,你看见外面坐着的欧阳浔了吗?”
奚筠微怔,眼眸里终于有所起伏。
欧阳浔也在?
“他也受伤了。”关宴道,“不如你先和他聊聊,让他和你讲一下。”
奚筠站在原地,定定看纪岱屿许久后,才保持冷静转开目光,走出病房。
欧阳浔脑袋上也绑了绷带,身上、脸上,都有各处划伤,衣服都是乱糟糟的,外面胡乱罩着关宴的外套。
看见奚筠走出来,他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望过来。
打量过奚筠一身精心打扮,他眸光微动道:“你和纪总,本来是有约吗?”
奚筠没心情讲这件事。
她单刀直入地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欧阳浔闭闭眼,清秀脸庞上浮现出颓丧之气。
他似乎是受到了打击。
“是我失算,也是我太自信,自认为能把握好分寸。”
望着掌心,他低垂脑袋道:“我拿到卷宗了,今天约定好和孟先生见面,将卷宗给他看。他看见里
面内容,忽然发怒发疯,我根本劝不住。”
“他坚持要毁掉卷宗,我不肯,和他发生巨大争执和分歧,结果就是我带着卷宗离开,他派人追我。”
“我被他的人逼住,没办法绕出那地方,就向纪总求助。纪总来接我离开,路上遇见一群孟先生雇过来的飞车族,撞了我们的车。”
“纪总当场脑震荡晕过去……”
握一握拳,欧阳浔哑声道:“是我太大意,明知道他在看见内容后可能会失控,却还是冒险去尝试,自以为能说服他。”
如果他能将卷宗先拿给纪岱屿,或是自己做一份假的再给孟季衡,那会稳妥许多。